“为情所困最是痛苦,怎么就是有人深陷其中呢?”后面那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她低声嗤笑了声又问云萝,“你有喜欢的人吗?”
云萝今年十八,比林轻绵大两岁,是母亲生前替她选的丫鬟。她性子直,有时候话有点多,但对林轻绵很好,两人一起长大,她曾许诺一辈子伺候林轻绵。
林轻绵性子清冷,像一朵高岭之花。她不喜唠叨,后来在外人的挑拨下与云萝离了心,此后再也没听过一句良言。如今见过如此鲜活的云萝,林轻绵眼里暗芒一闪而过,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对方听到这话先是一脸茫然,等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不会是……小姐,奴婢虽然多话,但没有坏心的,您——”
“停!我不是要立刻把你给嫁出去,只是你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林轻绵打断云萝的胡思乱想,认真地对着云萝说道,她不需要她一辈子在身边。
女儿家的婚姻大事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有一部分人主张婚姻自由,但丫鬟的婚事都是看主子安排的。云萝虽已不是妙龄,但也有一番女儿家的心事,只不过本人并未显露出来罢了。
“没,没有啊,小姐您在说什么呢?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她有点慌乱,害怕小姐会送走她。她不想和小姐分开,至少在小姐找到幸福之前不可以。
“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林轻绵知道云萝有个心上人,说这话只是想提醒她不要错过了才追悔莫及,前世的她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就香消玉殒了。
“奴婢现在就很幸福啊,不过小姐要更幸福才行,因为只有小姐幸福了,云萝才会幸福。”
人生是属于自己的,林轻绵不愿接受他人过于沉重的馈赠。林轻绵一直坚信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直希望他们为自己而活。幸福什么的,她从不在意,随心所欲地活着就挺好。
经历了这么多,还记得那人对她说的那句话:“对我来说,这世上,我只在乎你。”直到现在,她都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身边之人都要为了他人牺牲自己?林轻绵也知道她不能去干涉,因为这是他们自主的选择,这是她将要学习的东西之一。
“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林轻绵情绪有些低落,却不知是何缘故,也许是因为云萝的话,也许是想到了他……
重生后她好像变得脆弱了,她似乎变得感性了一点,从前的她是不会为任何事情伤神的,除了他……或许是他带给她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重来一次,她真正有了自己的情绪。
“小姐……”云萝见林轻绵好像有些不开心,她不知该怎么办,纠结着,无措着。
“姐姐。”林轻绵坐在紫檀木雕花床边轻声唤道,她没再继续刚刚的话。“我饿了,想吃面。”听到这声“姐姐”时云萝顿时湿了眼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
“小姐,您想吃什么面?”没一会儿,云萝急匆匆地跑回来,脸上的红晕有羞赧也有激动奔跑的缘故。
林轻绵看出她方才跑得太急忘记问了,她抬手让她缓缓,昂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吃什么好。“嗯,牛肉面吧。”云萝有点疑惑,小姐虽然不挑食,但很少吃牛肉。
从小林轻绵就不喜欢味道重和有颜色的菜,即使那是山珍海味,她也不会看多一眼。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云萝对小姐的喜好还是了解的。不过她也没多想,小姐想吃那她就给小姐做,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跑开了。
两人身份有别,云萝从不敢奢求能与林轻绵以姐妹相称,虽然在心里不知道肖想了几回了。即使那是林轻绵唯一一次称呼她为“姐姐”,她也很开心,只不过更欣喜于对方的改变。这是不是证明,小姐还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一直以来林轻绵就跟人偶一样活着,没有感情,那少得可怜的情绪还是假的。从不与人亲近,有的只是礼节性的往来。
林轻绵不会生气,也不会伤心难过,自然地,你也不会知道她开心时是如何模样。有人曾想捉弄她,可她毫不在意,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无声无力又羞耻。后来,外人都叫她怪物、傻子,云萝为她生气的同时,也很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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