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通电话之后,胖姨和吴勇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吴智打回家的电话了,中途只收到过一张存折。
胖姨说,那个时候,她心理也担心孩子,想说打个电话或者是省城里看看,但被吴勇制止了。吴勇不想让孩子再次心动。他认为孩子没哭着打电话回家了,那就是想通了。说什么也不让胖姨去学校或者是打电话再去干扰影响孩子之类的。
吴勇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算不得什么,他想让吴智男人一些。而且他相信他家儿子是坚强的,一定会挺过去。以为早在吴智考上大学的时候,吴勇夫妇就去省城看过中山大学了,他们觉得那环境相当的好。学校就跟城堡一样,他们格外喜欢那,而且很骄傲孩子能住在那样的房子里。
学校还会给孩子奖学金,而且平时也有不少的补助费。吴勇就是觉得中山大学好,孩子在学校比在哪都好,吃穿不愁,什么都好,而且孩子只要认真读书就可以了。再说了,吴勇觉得他们家孩子也就是读书比较厉害了。
孩子在学校比在这个农村的家里适合多了,孩子脑子好,会读书,而且爱读书,吴勇是真不想让吴智回家。况且,他们夫妇都认为吴智长得那么清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真要不读书回家来了,那才是对孩子的糟蹋,糟践。
胖姨说,他们是知道在农村的辛苦,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复一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那样的生活,他们受着就好了。他们不想儿子也重蹈覆辙,因为孩子有机会过更好的生活。他们想着孩子在省城读最好的大学,住着干净的房子。等毕业了之后还可以在省城找一份工作。那样的未来怎么都比在家种田好。
胖姨反复的强调和解释,吴智是吴勇和胖姨最出息的孩子,是全村的骄傲。说什么也不想让孩子回来。当倘若他真回来了,他们也还是会接受他的。只是说孩子回家了,那就真的只能是跟着他们种地务农了。
只是,吴勇夫妇根本就没想到,最后那个电话会成为他们与儿子生前最后的对话。
吴智死了,死亡时间都确定不了,警方那边给认为是自杀案。因为吴智的尸骨是在学校荷花塘里找到的,而且在那尸骨位置还发现了一大块的石头,一条了死结的绳子。再说,吴智还为他即将的消失做好了善后工作。给家里邮了张存折,又在学校交代了要好的同学说他自己要回家一趟,让其帮忙点到和请假什么的。同学之间相互打掩护的事情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所以学校那边根本就不知道吴智失踪了,同学呢以为他是回家了。
真要问吴智溺沉在水里的时间。那也只是从同学那推论出来的,反正吴智至少在那下面泡了一个月零七天的样子,是在往家里打了那最后一通电话后的隔天,他就出事了。知道了这个,最难过自责的莫过于胖姨夫妇了。
其实,当初的那个情形,要是搁在现在这个时候,吴智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因为现在待农村的大学生根本就不在少数,而且务农本来就是消耗脑力和体力的活。
“胖姨,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会离开家乡来到学校干活,而且一干就是十几年呢?”
这么个悲伤的故事,要是说没个后缀,那还真不像话了。
儿子不明不白的死了,换谁也会想追查个清楚。虽然,警察说是孩子自杀,但远在乡下的胖姨父母怎么会相信呢。他们的儿子是骄傲的,自强的,更是一直很努力生活的人,那样的孩子不会自杀,他们坚信。
最重要的是,在胖姨夫妇去学校给吴智收拾东西的时候,分别都发现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首先,胖姨在吴智的宿舍,惊奇的发现,儿子消失了一个多月可儿子的东西还都干净整洁。那书桌,床榻,外放的书本,鞋子,桶子牙膏牙刷,甚至是衣服什么的,一点灰尘都没有。比同在宿舍内的那几个男生的东西还要洁净。
再之后,就是胖姨收拾到东西准备离开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门怎么都打不开。随后,让她更加傻眼的是,原本收拾好的东西,一个一个的重新归位了。
她本就农村人,信鬼也信神,当下她就想着要跪拜磕头什么的。但那腿就是跪不下去。这样胖姨才联想到对方是过世的儿子,当下眼泪就收不住的流啊。是人也好,是鬼也罢,胖姨认为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一下子干脆坐在地上,就与儿子诉衷肠。可惜,她看不见儿子也听不到儿子讲话,儿子写的那些字,她也不认识。
再说吴勇,吴勇来学校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宿舍收拾东西。而是来到“埋葬”了儿子的池塘。他坐在池塘边,也是泪眼婆娑。也想一头栽进去算了,不过,他一动作就后悔了,因为他想到还有一个正伤心的老婆胖姨。
据胖姨交代,入池后的吴勇也是神奇,因为吴勇根本就没有往下沉,反倒腾空站在了荷花池上,甚至于他的鞋子衣服都没有沾上半点泥土,就是练过水上漂也没这能耐啊。吴勇最后像是踩着空气被送回岸的。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两个正伤心欲绝的父母身上,他们要是还能淡定才是真的不正常。所以,随后他们夫妇两人商议了一番,就决定要留在这所学校了。
学校要给的赔偿金,夫妇两都不要,只求在学校工作,当然,借口说是要帮忙保护好在校的学生。当时的校长人很好,不但同意了夫妇的要求而且赔偿金也照常给了。只是当时学校并不缺人手,除了当清洁工其他的还真不需要。
之后在学校吃住的胖姨夫妇,说是清洁工,但真正干活的时间却是没有的。因为垃圾都会自己跑进垃圾桶,就是最后倒运垃圾的活也用不着出力。他们知道,这都是儿子在帮他们呢。
为了能够和儿子更好的生活在一起,胖姨夫妇俩也是很努力,开始了悲剧的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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