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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狼烟上2（第1页）

等待边疆走远，常御接着摒退左右两侧值守的士兵，令他们去远处值岗。

“如今此处只剩你我二人。”简离知道常御要开始兴师问罪，“有要问的都可以问。”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同意边疆留下来。”

“方才你不也看见了，有的时候小疆也会像你一样固执。”

“简离，我不是在和你说笑，你分明有很多方法可以迫使他离开即将沦为战场的屯留，最后你却同意他留下。”常御的言语中隐隐可见怒意。

面对当头的质问，简离只得苦笑。

“我同样没在和你说笑。我是可以动用军令强行弹压，也知道我只要这样做边疆就会依令行事。甚至我不用军令也确实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将他从屯留支走。”他话锋一转，“但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骗他去逃跑，小疆的心思细腻，即便当下骗过了，过不久他也会醒转过来。我不能骗他逃跑，不能在他的内心深处再种下一颗悔恨的种子。”

“前往壶关只是让边疆尽可能远离危机四伏的屯留战场，怎么就成了匡骗他出逃？”常御一时生出多处不解，“你说的‘骗’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说‘再种下悔恨的种子’又是什么？”顿时他的怒意就冲上头顶，“你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常御又是一连串的质问，而简离也依旧只是苦笑。

“你还没看出来吗？不会有援军了。”他抬手指向西北方向，“当我在哨口看见匈奴军队的一刻，我就确定了这个答案。”

“不可能！”常御无法认同，只当他是在肆意的猜测。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在简离平静的言语下，常御不自觉开始动摇，他清楚眼前的男人不会选择在最危急的时刻，用一件严肃的事情，来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匈奴军队如此规模的调动，抛开斥候骑不论，只说广武侯潜伏在平阳的谍探，事先就不可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我还是无法相信。”常御似乎已经猜到了简离要说什么。

“我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匈奴军队即将抵达屯留，而屯留至今没有接收到来自晋阳的军情。”简离视线快速的掠过常御的双眼。

“驿骑刘芳是昨日才到的屯留，按照匈奴人的行军脚力，以及平阳、晋阳、屯留三地间的路程来计算，刘芳完全可以为屯留带来匈奴军队进犯的消息，但是他没有。”简离屏住气息，他即将要吐露一个犯上的言论，“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是广武侯刻意按下军情不发。”

“简直是骇人听闻的言论。”常御显然被简离的大胆揣测所震惊，不过震惊之余他仍旧无法相信，因为找不出广武侯要如此行事的理由。

“即便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广武侯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对他，对整个并州有何益处？”

“有的，有益处的。”简离的回答让常御一头雾水。

“刘渊此次出兵摆明是要剑指整个并州，那么匈奴人就不会只攻击屯留一城，此时的长子多半也面临着与屯留相同的处境。这也意味着至少有两路匈奴军正朝并州开拔，合计兵力不会下于四万。四万匈奴步骑绝不是如今的并州军能够阻挡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坚守待援。”

“好！既然最好的办法是坚守待援，广武侯又如何不会出兵救援屯留。”

“我所说的坚守并非是指屯留，而是并州。屯留城小，不适宜孤军据守，当下并州适宜坚守的城池只有两座，一座是城高壁坚的壶关，一座是粮草富足的晋阳。”

“如果广武侯真的打定主意坚守壶关和晋阳，放弃屯留和长子，此时最应该做的不就是收缩兵力回防两座主城吗。可至今都没有军令下达，反而能证明你之前的猜测其实都是错的。”

简离无奈的笑了笑，果然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一切。

“屯留没有接到军令不代表其余郡县也没有接到，调兵回防需要时间，纵观全局只有屯留和长子能够为并州赢得时间。”

常御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反驳。

“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推测。”

“你无法接受屯留被抛弃的事实，而我也的确给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实这一切。“简离隐隐叹息，”唯有将真相留给时间，时间很快就会为我们一一佐证。”

快马往返屯留与壶关只需一夜，意味着最晚在黎明时分，张勇与李义将为屯留带回壶关援军的消息。到时候一切的现实与猜测都会有个定论，可万一等来的结果恰恰就是那个最坏的局面，屯留又将何去何从。

“我不明白，就算需要屯留拼死御敌，也该有明文军令，为何一点消息也不肯传来。”常御像是逐渐在接纳最坏的局面，心中没有气愤，而尽是悲凉，错综复杂的情势之下，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要将整整三千人都给舍弃，他或许是无法下达这样残忍的军令。”

“不会的！广武侯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一定还有其它的理由。”常御除去心中的悲伤，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简离，“简离，你是不是已经接到了军令？“他想起边疆到任屯留的时候，也是对面这个男人隐瞒了消息。

“这回真的不是我。”简离慵懒一笑，也猜到了常御的怀疑。

“那你说广武侯为何一点消息也不肯传到屯留，你的思虑一向长远，你一定能洞悉其中的隐情。”仅仅片刻后，他便有如恍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简离复望向常御，以极快的速度收敛笑意，随之面露正色。

“你真的要知道吗？那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常御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而简离将要抱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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