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担心运粮队重遭自己在狼牙口给谭万山抢粮队的悲剧,在队伍出发前一,还专门派出几名队员去狼牙口山峰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不换才放下心来。
一大早,一队挑粮队伍像一条龙蛇在山谷间穿校
过了狼牙口,不换才松了一口气。他让原先走在队伍前面的民兵们到运粮队后面去,帮助那些体力不支的运粮人挑粮,他紧紧跟在苏组长身边。快到峪口的时候,已是下午了。挑粮人员一个个早已疲惫不堪,好在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大家也加快了步子。
悲剧,是在不换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了。
就在距峪口村不到几里路的地方,前面就传来一串枪响,枪声响后,路旁的河沿下突然窜出了近千名身穿黑衣的全副武装的土匪。
走在后面护粮队的民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埋伏在河沿上一拥而上的土匪们缴了械。不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好苏组长,他忙将苏组长按到在地上,又拉着她翻身到了河沟里,河沟里还有一名土匪没有爬上来,看到翻下两个人,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就被不换几枪托击倒了。
一队人从峪口村方向迎面过来,不换看清楚了,领头的是谭典。
苏组长冷静下来,对不换:“你不要管我,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去镇上报告,让上级速派部队来消灭这股土匪,粮食绝不能让土匪劫走!”
不换:“我保护您一起走。”
苏组长:“我不能走,这些群众是无辜的,我怎么能不管!我没事的,服从命令!快走!”
不换:“谭典这人与共产党不共戴,我担心他不会放过您呀。”
苏组长:“我不要紧,要紧的是这群众的生命和这粮食,你快去报告,快走!”
苏组长看到不换提着枪,低着头,趁土匪们全都爬上了路面的空隙,淌着河水向峪口方向摸了出去。
谭典手持一支汤姆逊,向运粮队喊:“谭伟来了没有?叫他滚出来!”
没有人吭声。
谭典又喊了一声:“谭伟滚出来!”
还是没有人吭声,谭典恼了,举枪就冲哒哒哒地射了一嗖子,喊:“领头的,出来,不然哪个也活不了。”
苏组长从河沿下爬了上来,从容地走到谭典面前,:“我就是领头的,有什么话给我,不要伤害老百姓。”
谭典上下打量着她,问:“谭伟来了没有?”
苏组长:“他没有来,这不管他的事。”
谭典问:“这粮,是从我家抢来的吧。”
苏组长:“这粮,现在是人民政府的。”
谭典问:“你是哪个?是共产党吗?”
苏组长:“我是共产党员,是人民政府负责葫芦嘴村土改工作队的负责人。你们要干什么,可以找我一人,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伤害这些无辜的百姓。”
谭典冷笑了一声:“你放心,这是我们同村乡党,我不会伤害他们。但是,我不会放过共*匪!”
谭典的汤姆逊就在这个时候恶狠狠地响了,“哒哒哒哒哒”,谭典身前腾起了一股轻烟,汤姆逊的子弹全部射向了苏组长,苏组长倒下的时候,嘴是张开的,没有来得及上一句话。谁也不晓得她想什么,是想对谭典什么,还是要向她的还在大西南指挥作战的丈夫什么,还是向她还在上学的儿子、女儿什么,还是想对不换什么呢?也许,她会对谭典,你要话算话,不要伤百姓;她会对丈夫,我走了,好好照顾好子女;她会对子女,好好念书,不要记挂妈;她会对不换,快去向镇上报告,不能将粮食让土匪劫走……
苏组长的血,全部流进了这片土地,又趟入了这片河水,河水带着苏组长身上的血,流向她故乡的方向。
谭典疯狂地吼:“你们都给我听着,这粮食是我谭家的,是共*匪这些强盗抢了我家的粮,我现在只是夺回来。我告诉你们,你们也要转告谭伟,我谭典是共*纺死敌!我也奉劝你们,不要跟共*匪走,跟共*匪走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们听清楚了,我们还会打回来的,共*纺日子不会长久的!”
身旁的赵团长在一旁提醒:“长官,这里不能待久了,我们快撤吧。”
就喊:“谭长官念同村乡党,不伤害你们,将粮食留下,快回去,回去!”
村民们没有走,他们还在原地站着,一个个像泥雕木塑一般。谭典还想找枪逞威,赵团长忙:“粮食要紧,不要理它,赶紧走吧。”
就一声令下:“挑上粮,走!”
土匪们凶狠地从一个个村民手上夺过扁担,一个个挑上了粮,一阵风地走了。
不换赶到峪口村,赶忙通过电话向镇里报告了情况。过了不久,他得到消息,苏组长已遇害了。
不换疯狂地回赶到苏组长被害现场,现场已空无一人,只有烈士洒下的一片血迹。在这片血迹前,不换跪了下来,失声痛哭。
不换追悔莫及,他本是派冉狼牙口探查过聊,为什么不让他们沿途一直探查到峪口村呢!遇上了土匪,他本应该宁可放弃自己的一切,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苏组长的,却为什么要听她的话,自己先逃走了呢!痛苦不已的不换连自杀的心情都有了,他也不敢回村,怕程科长们不放过他,怕村民们不放过他,他就在这块带血的地上,泥塑木雕般地呆跪着。
葫芦嘴村七百石粮食被土匪劫持,负责葫芦嘴村土改工作组干部苏组长被杀害的消息,从镇里上报到县里,又从县里上报到省里。引起省府高度重视,省政府及驻湘四野军司令部下达命令,令驻守怀化、宝庆、衡阳留守的部队迅速聚集,连夜奔袭,务必在洪关镇通往湘西之要道上,截击该股土匪,夺回被抢的粮食,为牺牲的烈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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