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先生的离去,都像是在穆尚书的心上重重地划了一刀,让他感到无比的痛楚和失望。
半月后,苏氏拿出柳绿和春花的卖身契,将她们召至面前。
“你们也是到了婚嫁的年龄,我再把你们留在府上,倒显得我这个尚书夫人不通情达理了,今日我把卖身契还你们,从此你们自由了。”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夫人,是奴婢哪里没做好吗?”
苏氏轻笑一声,“你们这个年纪该成婚了,拿着你们的卖身契离开穆府吧!”
苏氏没有再多言,而是决然转身,步履轻快地向穆诗涵的闺房走去。
她们乘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抵达了汉韵坊。
在那里,她们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男装,然后毫不犹豫地直奔益善堂。
刚踏入益善堂的门槛,便看到两位容貌秀丽的姑娘正静候一旁,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和尊敬。
离开益善堂后,苏氏边走边轻声吩咐:“从今往后,你们到了穆府,就自称明月和秋月吧。”
“遵命,主子。”两位姑娘异口同声地回答。
晚上用膳时,穆尚书瞧着苏氏身边两个陌生的丫鬟,问道:“夫人,怎么突然想到要换丫鬟了?”
苏氏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怎么,妾身作为穆府的主母,换个丫鬟还需向老爷禀报?别忘了,这府中的开销可都是妾身一人承担。”
穆尚书一愣,随即清了清嗓子:“夫人误会了,我只是随意问问,只要夫人喜欢就好。”
虽然口中这么说,穆尚书心中却对苏氏的突然变化感到困惑。
接下来的日子,穆尚书忙着给穆谨之请先生,完全把关在祠堂里的秦姨娘忘记了,等他想起时已有一个多月。
秦姨娘步出祠堂的那一步,穆尚书站在门口,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头发凌乱的像一团被揉乱的线披散着,刺眼的阳光照的她睁不开眼睛,脸色苍白而憔悴,身上都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完全没有往日娇娆妩媚的风采。
穆尚书看见她这模样,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捂着鼻子,“赶紧去梳洗一下。”
秦姨娘看着穆尚书离去的背影,她紧握住拳头,她的眼神中满载着怨念。
大厅里穆尚书和苏氏坐在上座,端着茶盏,品着香茗。
秦姨娘梳洗完,提着裙摆踏进大厅,见到上座的苏氏,再看到她身后的两个新丫鬟,心里的怒气翻涌,但面上不显露出来,她缓缓行了个礼。
穆尚书的声音淡淡地在宽敞的大厅中回响,仿佛一缕轻烟,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坐吧。”
秦姨娘斜睨了穆诗涵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随后坐在了穆诗涵左侧的木椅上。
穆尚书的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今日大家都在,穆谨之乃我唯一的儿子,也该是上学的年纪。如今翼京所有的先生都不愿再教导他。我四处寻找,最终只有离府二十里外的德斯塾,才愿收他,过几日,我便将他送去。”
秦姨娘猛地站起身,她的反对声中带着一丝坚决,“不行,谨之好歹也是穆府的小少爷,岂能和那些平民子弟同窗?若他的品行被带坏,那该如何是好?”
穆诗涵嘴角微微上扬,她手中的团扇轻轻摇曳,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心想就你那儿子,不把别人带坏就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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