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唤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凤楼,此刻见他这幅嘴脸,更是气愤不已,再也忍耐不得,随手从门旁抄起一根捶衣裳的棒槌,怒道:“混账王八蛋,你欺我钟家无人是么!我和你拼了!”
凤楼身后的水生和鸡鸣连忙冲上前去,一个抱腰,一个去夺棒槌。月唤爹年纪大了,如何敌得过这两个人,不过三两下,便被制住,动弹不得,急喘几口气,冲月唤二哥道:“不许他带走妹妹!不许他带走妹妹!”
水生扭头冲院外呼喝一声,立时便有五六个家丁窜进来,虎视眈眈地瞪着月唤二哥。月唤爹更气,连话也说不出了,只大口喘气,不一时,脸上就变了个色。
凤楼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一日会被这样的乡下老农逼着迫着纳新姨娘,颇觉有些好笑,乐了一乐,乐罢,却又觉得好没意思起来。若是依着他的性子,早就丢银子走了人,或是拔刀子动起了手,只是这里却比不得别处,自然不能依着性子胡来。丈人老头固执,这货的性子也随她爹,不好哄。说来说去,还是他醉酒后失算了,未尝到多少甜头,却惹了一身腥,得不偿失。
眼见着丈人老头的嘴唇也有些发青发紫起来,怕他有个三长两短,都要怪到自己头上,遂命几个家丁退后一步,俯身向月唤爹作了一揖,道:“非是小婿不愿,只是此事非同一般,须得先回去请父亲及祖母的示下,若是父亲及祖母点头,小婿即刻前来接人便是。”
月唤却知道温老爷今天出门远游去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他这般说,自是搪塞敷衍钟家人了。他睁眼说瞎话,偏还一本正经,李大娘在身后已经微微笑了起来。月唤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索性扭头,不再看他那一副嘴脸。
小满正哭着,听他如此说,心下悄悄一喜,泪便止了,此时忽觉羞怯起来,把头埋进月唤娘怀中,不敢看人。
月唤爹一口气缓过来,脸色便好了些,抬手指着他问:“你说话当真?”想了想,又觉得这便宜女婿的话总有点不太对劲。他性子古板固执,人却不傻,忽然冷笑一声,道,“你来强抢妹妹的时候,可去请你爹及你家老太太的示下了?这个时候怎么偏又讲起礼法来了!”
凤楼并不不慌张,只微微一笑,道:“小婿上次一时脑热,抢了妹妹家去,才进家门,便被父亲棍棒相加,好一顿毒打,伤养了数月才好。这一回若是再犯糊涂,回去仍不免挨父亲打,是以……”
月唤爹想想也有理,却仍不敢十分信他,道:“也罢,我把妹妹留在家里住上几天,你去请示好你爹再来接妹妹回去。”
从小到大,除了他父亲温老爷以外,还未有人敢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凤楼听了,额上青筋先跳了两跳,却也不急着说话,呲着牙又乐了一乐。今天在月唤面前,唤他爹一声丈人,已是给钟家天大的面子了,香梨的爹娘在他面前一向以奴才自居,这二三年间,连一声老瞿都未挣到,都是被他连名带姓的称呼。却不曾想耐着性子装了半天的斯文人,竟被这乡下老农蹬鼻子上了脸。
他也不去答月唤爹的话,只俯身去问月唤:“哎,妹妹,你是随我回去呢,还是留在娘家过两天,等我来接你?”言罢,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背在身后的一只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她若敢说一个留字,他今天便把钟家房屋都给扒了,叫钟家人见识见识他的手段,也好明白他温凤楼是什么人。
月唤低垂着头,不去看他,李大娘看他眼神凶恶,便知不好,忙悄悄推了推月唤,口中道:“我们姨娘自然是要和五爷回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然嫁了出去,万事自然以夫家为重。更何况,老太太今儿身子不大好,也得回去瞧上一瞧,否则怎么放心?”转头又去问阿娘和月唤娘,“两位老人家听我说得对不对?家里老太太还病着,小辈怎么能够安心走亲戚串门子?”
月唤仍旧不出声,凤楼大不耐烦,喝道:“既然要跟我回去,还磨蹭什么!”
======================================================================================五月把茄子炒好,送到桌上,回厨房收拾了下,捧着自己的马克杯,和一桌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回房休息了,请他们自便就是,如果时间晚了,自己假如不小心睡着,走时也不用特地来和自己说了。生野眼尖,看见五月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淡绿色果汁,随口问道:“五月酱喝的是什么?”
五月说:“热的甘蔗汁,润肺止咳的。”
生野连着咳嗽两声:“真巧,这段时间天气降温,我的嗓子好像也有点不太舒服……”
得,五月又回厨房,从冰箱里把剩下的甘蔗汁取出来,倒在碗里,准备放到蒸锅上去蒸,生野等不及,连说:“你先倒一碗蒸起来,冰的也倒点来喝喝看。”她就把冰的甘蔗汁端过去,被他咕嘟咕嘟一口牛饮光了。
生野吃个半饱,被一帮子手下轮番敬酒,心情绝佳,大是开心,连着讲了几个黄段子,然后把大拇指和食指交叉叠在一起,做了个白白胖胖的屁股形状出来,叫下属猜测是什么。
五月暗笑,去洗手间胡乱洗漱了一把,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就有人在外敲门要用洗手间了。她无奈,把头发胡乱擦了一把,闻一闻,确定没有油烟味道后,赶紧回了房间,把门带上,换上一身舒服的家居服,趴在床头看书喝甘蔗汁。
外面生野的黄段子讲得太露骨,金秀拉和几个技术女坐不住了,干脆进来参观五月房间。几个人一看五月的一身打扮,都不禁好笑起来。
五月披头散发,上身一件圆领卫衣,腿上是一条毛茸茸的姜黄色丝绒保暖裤。保暖裤是七月网上买来的,本来买的紧身裤,卖家发错了货,七月懒得退了,就丢给她穿了,她穿之前洗了一下,结果缩水了。
这条保暖裤的款式土得掉渣,颜色俗到劈叉,因为缩水,还有点紧了,把她两条腿绷得像东海龙王家里两根镀了金的定海神针。她又怕冷,在圆领卫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半旧的农家手工缝制的盘扣立领对襟老棉袄,盘扣的花样别致,布料上印满了“福”和“寿”字样,看着喜气洋洋,是农村七八十岁以上老年人爱穿的那种,乍一看,活脱脱一个清朝时期的幸福地主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章节名暂定为《炸金花》,别致不。
谢谢灌溉营养液、投雷、留评和以各种形式支持作者的小伙伴们,感受到了你们满满的爱么么哒~~
但是今天要上班了,在被小伙伴宠爱的甜蜜中还有一丝苦涩……
第154章22.9.28
金秀拉向几个同事介绍说:“五月家有二宝,缺口破陶罐,古董老棉袄。睁开你们的眼睛看一看,能认出这件老棉袄的牌子不?不认识?听好了:丐中丐。”
五月团了一团纸扔到她脑袋上:“走开走开,这还是我外婆在世时给我缝的,棉花是自家种的,暖和得不得了,穿了很多年,舍不得扔掉而已。”
金秀拉的同事说:“美女,裤子可以丢掉啦,难看死啦。”
金秀拉咯咯乱笑:“这是她妹妹送她的,当成宝贝一样,最近天天穿。”带着几个同事技术女把五月尽情嘲笑了一通,小房间里转了一圈,参观结束后,翻出一盒扑克牌,问五月:“炸金花玩不玩?”
五月不会,金秀拉说:“我教你,这个不难,靠的就是胆子和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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