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尤莉好像也觉得吴涛这样的说法有些站不住脚,并不能够完全接受,但是想要反驳,又偏偏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那你拿那么多次,你也没全花我和儿子身上啊,你在没在外面贴别的女人?”
“我贴个屁女人!有你一个我还不够烦的么!早知道结个婚,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还得天天装孙子,在店里跟顾客装孙子,回家还得跟老丈人面前装孙子,我当初结什么婚!我就打光棍一辈子好了!”吴涛被尤莉追问的不胜其烦,语气愈发难听起来,“你知道我拿了多少次?什么叫那么多次?!我天天为了咱们那个小家,累死累活,你成天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我,就知道天天琢磨我在外面能不能有女人,能不能有女人,你是生怕我外面没有女人是不是?!”
尤莉被他这么一通训斥,方才的不满又瞬间哑火了,一脸委委屈屈的表情,声音好像夹在嗓子里似的:“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你辛苦,你不容易……”
“谁辛苦,水不容易这件事,咱们回头再说,或者留着你们两口子以后有机会的话慢慢探讨也来得及。”钟翰适时的打断他们,一面这夫妻二人纠缠在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上,一直没完没了的争执下去,“吴涛,我作为外人,同样也作为男人,是相信你说的话的,你拿了钱,不可能一分一毫都不用在家人身上。”
吴涛瞥了一眼尤莉,略显才亏又有点欣慰似的对钟翰点头:“理解万岁。”
“不过,如果说你从尤志业的保险箱里偷偷往外拿钱,全部都是为了贴补家用,却又一点都没有透露给尤莉知道,着我也不大相信。”钟翰忽然话锋一转。
吴涛一愣,立刻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说:“那是,那是,我也有我的无奈之处,去年我们老同学组织了一次聚会,好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好多都混得人模人样的,穿得也体面,开的车子也体面,他们问我在干什么,我当时就是为了要面子,就说我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大饭店,当老板呢。那天我也是觉得挺伤自尊的,聚会吃饭的时候说说话,吹吹牛,散了出门的时候,别人都开得这个车,那个车,结果我那辆车不但破破烂烂的,上头还都是广告,我同学当时就有人怀疑我了,说怎么那么大个饭店老板,开这么一辆广告车出来呀?我就扯谎,说自己车维修去了,没办法,临时开了店里面的车子出来。后来回家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然后就去拿了点钱,事后找时间约了几伙同学去外面吃了几顿饭,往回圆了圆面子,仅此而已,在没有别的了,我那不也就是人活一张脸么。”
钟翰没有说话,顾小凡也没有开口,她知道钟翰不说话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她自己倒是完全因为不想和吴涛说什么话,这个男人,你说他是大奸大恶,那远远谈不上,但是品行还是让顾小凡觉得实在看着不顺眼、
这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不语,吴涛先是静观其变,等了一分钟左右见他们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开始有点坐不住板凳了,忍不住开口主动替自己澄清起来:“钟警官,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怀疑我什么吧?我就偷偷的拿了点钱,那些钱对我老丈人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算,我可真没干别的呀,尤其跟他出事儿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承认我做的不对,但是你们可千万别怀疑我做过别的什么,我能够证明自己的,我跟我老丈人那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真的。”
“你打算怎么证明自己?”钟翰饶有兴致的问。
“我能证明我在我老丈人出事儿的那段时间里头肯定是没有作案时间的!”吴涛回答的底气十足,脸上的表情更是格外坚定,就像故意做给钟翰和顾小凡看似的,“用你们警察喜欢说的话,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你是怎么确定尤志业死亡时间的呢?”顾小凡开口问吴涛。
“那不是你们说的么!你们一直都问我们,一个多月之前,一个多月之前!所以说我老丈人当然是一个多月之前出事儿的了啊!”吴涛说出自己的理由。
“一个月之前的时间,也可以是很大的一个区间。”钟翰说。
吴涛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也不可能是无限制的往前推不是么?我在一个多月前,一直到现在,晚上要么是在饭店里头忙活着,好几十双眼睛盯着呢,跑不了,要么就是跟老同学出去吃饭,横竖都有人可以证明。要是说白天,我白天也没闲着,我们家店里负责采购的人生病住院了,你们也知道,饭店里除了固定供货的,也得有一些是自己出去采买的东西,而且那些事情不是知根知底的亲戚,不是信得过的人,也不能交给他们去做,所以好长一段时间了,白天这些事情都是交给我来负责的,最近这不到一周,那个人才出院,养好身体了,回来上班,结果尤图又开始找麻烦,我别说是杀人了,自杀都腾不出空来!”
随后,他就好像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似的,特意把自己不在店里的时间说了出来,也说明了不在店里的时候,分别是在哪里,和什么人一起吃饭。
“吴先生记性真是了不得呀,”钟翰听上去似乎是在由衷的称赞,“一个多月以前和什么人一起吃饭,具体的时间地点,就连吃了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
吴涛也笑了笑:“钟警官,你就别讽刺我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撒谎,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不是我记性好,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就担心,觉得你们说不定哪天就发现我偷我岳父钱的事情了,到时候万一连带着怀疑我是不是为了图财,对自己老丈人都敢下手,那我不就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么!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使劲儿回忆,把那段时间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给回忆了一遍,生怕忘了会说不清,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偷拿我老丈人的钱,这事儿肯定做的不对,你们怎么批评教育我,就算当我是小偷,判我刑,我也认,不过杀人害命那种勾当我是真没那种胆子,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说的。”
钟翰听他说完,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们会斟酌,我也愿意相信你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在金钱面前一时糊涂,没有做别的错事,但是近期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还是希望你不要做任何外出的打算,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个没有问题,你就算不说,我最近也肯定不会往别处走,”吴涛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一个是尤图那边一个劲儿的捣乱,打官司强财产都已经闹到法院里头去了,连假遗嘱都能弄得出来,还有人给做假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发掉,再一个,我哪儿都不去都还害怕会洗不掉怀疑呢,哪还敢乱来!”
钟翰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继续纠缠,而是选择了询问他们另外一个问题:“有一个叫做罗平的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
“罗平?男的女的?”吴涛问完,不等钟翰回答,又摆了摆手,“算了,你不用告诉我了,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店里好像就没有用过叫罗平的人。”
一旁的尤莉方才被丈夫斥责了一顿,心情也不大痛快,在被钟翰问到之前一直垂头丧气的不吭声,现在听到了罗平这个名字,表情变得有那么一点困惑。
“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顾小凡注意到了她表情的变化。
尤莉摇摇头:“想不起来,但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挺耳熟的,感觉像是我认识的人,可是怎么想怎么想,又都想不起来,光是觉得耳熟。”
“那你再仔细想一想,说不定确实是认识的,否则怎么会觉得耳熟呢?”顾小凡知道,听到一个比较常见的名字和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两者之间是不同的。
吴涛有些狐疑的看着尤莉,等着她说话,尤莉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的陷入沉思,时不时的摇摇头,看起来正在努力的试图从记忆中搜索出罗平这个名字。
“这个罗平,有没有可能是过去与你父亲尤志业一起做生意,或者是你们老家那边的熟人呢?”顾小凡看她搜肠刮肚的想不起来,便试图提示一下。
“应该不是……”尤莉摇摇头,停顿了一会儿,她猛地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想起来了,就说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熟,好像应该是认识的,但是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确实认识个叫罗平的人,但是是小时候认识的,在一起玩儿过,这中间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再见过了,差一点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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