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其中一个士兵认出了见深,只见他木愣呆滞地走着,好似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叶观南忙变出一件衣服裹在他身上。
陌一满眼错愕,“怎么会是他?”
突然见深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他双手痛苦地捂着头,好似有一道力量生生从他身上剥离,三人对视了一眼,夺步向前。
“陛下,生什么事了?”
见深茫然地摇头,双眼空洞无神。
几个士兵上前跪了下来,叶观南将他们扶起。
“你们走吧,一切结束了,以后天大地大随便去吧。”
一个士兵昂着被大火熏黑的脸问,“从前倪将军在的时候,我们只知道跟着他,生了死了跟着他就是归宿,现在我们能去哪?”
另一名士兵附和道,“是啊,现在兵荒马乱的能去哪里?”
叶观南道,“山上为寇,入庙修行,活着就有路,且走下去吧,总能看到光。”
见深惨笑一声,喃喃道,“都走吧。”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对着见深行了最后一次跪拜之礼。
“陛下保重。”
见深无力地挥挥手,“走吧走吧。”
他像一具被操控的行尸走肉,重复着某个刻在骨血里的执念。
待士兵们都走完后,见深昂头望着这片被黑云笼罩的天,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空。”
有苏年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这是无常,你该明白,很多事非人力可以左右。”
叶观南环顾四周不见知星。
“师姐呢?”
“不在了。”
“什么叫不在了?”
达川城的上空充斥着戾气,空气还有扑面而来的灼热,他们还能在粉尘中吸到木炭被烧成灰的粉粒。
“你姐姐,知星呢?”
叶观南的声音陡然大了一倍,见深的脖颈一顿,缓缓抬起头,眼泪奔涌而下。
“姐!”
方才的麻木迟钝终于露了破绽,见深捂着脸嚎啕大哭。
“我害了她。”
“怎么回事?”
肉体上的疼痛开始向大脑传递,见深疼得冷汗涔涔,浑身抽搐,叶观南将一道法力灌入他的身体,这道法力很大程度地缓解也愈合了他身上的痛楚。
“陛下,到底生什么事了?”
“我害了她,我害了我姐!”
叶观南递过一个眼神,有苏年意会,他双指并拢放在见深的额头上。
……
正厅里空空荡荡,一排排白蜡烛在凉风中摇曳,像灵堂里的长明灯。夕阳和烛光落在地面将乌头门拉得老长老长,如一个人迎着光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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