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它三座擂台的刀光剑影不同,朱雀擂台上却是一片安静;伏衍跟紫虚二人相视而立,神色淡然。擂台边的督判虽不知晓二人这是何意,不过也并未出言阻止,反而是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笑意,似是在期待什么。
“元一弟弟为何不动手?”紫虚嘴角微翘,一双明眸紧盯着伏衍,声音宛如清泉。伏衍淡然一笑,反问道:“紫虚姑娘为何认定我年纪比你小呢,又为何不率先出手呢?”紫虚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笑意更甚;接着道:“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不过你不知道打听女子的年龄很不礼貌么?让你叫姐姐,你应着便是!至于我为何不出手么......你现在毫无战意,这架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伏衍点点头,拱手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失礼了,还请紫虚姐姐莫怪!”而后凝眸看着紫虚,接着道:“听闻姐姐对道的理解颇有见地,难得有此机会,便想在比试之前请姐姐指点一二,还请不吝赐教。”紫虚闻言美眸圆睁,有些惊讶道:“哦?我们此前并未见过,你又如何得知此事呢?”伏衍赶忙回道:“此前听闻姐姐提出的十个问题,当真是个个不凡;寻常人能够参透一二都已算得道家翘楚,姐姐既然敢问,想来必定是在这些问题上都有所建树;我对这些问题十分好奇,亦有许多疑惑,所以今日我才冒昧请教。”
紫虚闻言俏脸微红,尴尬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十分动人;她对这十个问题自是有自己的见解,但是更多的是不堪其扰,用于搪塞那些追求者罢了;不过她此时哪能如此说与伏衍,思虑片刻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指教谈不上,你我同属道门,倒是可以一起探讨一下。”言罢瞥了一眼擂台旁的督判,而后给伏衍递了一个眼神。
伏衍见状不明所以,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紫虚。紫虚轻叹了口气,有些气恼;摇摇头娇俏道:“唉!你不会打算就这么一直站着吧?其他人可是都已经打得热火朝天的了,我们至少也要先装装样子,不要让督判前辈难做嘛!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真不知道你家长辈怎么教你的?”伏衍闻言尴尬地挠挠头,笑道:“紫虚姐姐,请赐教。”紫虚将手中桃木剑重新负于身后,悠悠道:“我对武当无上绝艺太极拳亦是十分感兴趣,之前见你使得有模有样的,正好让我领教一下,你可不许藏私啊!”伏衍点点头,正色道:“姐姐有命自当遵从。”紫虚闻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紫虚闪身来到伏衍近前,一拳袭来掀起一阵罡风;这一拳刚猛无俦,完全不像那看似娇弱的身躯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此时二人不过是招式上的切磋,自然不会动用真气,用的完全是肉身的力量。伏衍稍稍惊讶了一下,便以一记云手将之化解,而后将紫虚圈在自己的太极拳意之中。紫虚见状微惊,不禁暗叹即便自己的修为占尽上风,可若是自己当真与伏衍比拼拳脚,胜败犹未可知;而后她试图挣脱这拳意,可是任其如何施为,都难以摆脱伏衍的纠缠。尝试了几次之后紫虚便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反倒是跟着伏衍的节奏去体悟太极拳的玄妙。
其余三座擂台皆是打得难舍难分,再看伏衍二人倒像是同门之间的演示切磋;围观之人皆是大惑不解,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这元一小道长跟紫虚姑娘二人这是在做什么?”
“我看多半是小道长看上紫虚姑娘了,私下商量好了,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少在那里阴谋论,若当真是元一小道长看上了紫虚姑娘,为了讨好她何不直接认输?在擂台之上作弊,你当百晓阁场边督判不存在么?他们岂会容许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了武道会的招牌?其中定有缘由,只不过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不少修为较低的武者自是不知道伏衍二人在干什么,可是却瞒不住少数强者;只要他们稍加留意,便是能够知晓。更何况伏衍跟紫虚二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避讳什么。
陆青岚亦是如大多数人一样,俏脸之上写满了疑惑,不解道:“这小牛鼻子在干什么呢?我虽然说不给他加油,可是他也不至于此啊?放水也不能这么明显吧?可是那紫虚为何也如此配合他,在这装模作样,把人都当傻子了么?”慕容千钧听闻此言似有所悟,憨声道:“哈哈哈!莫不是元一兄当真跟这紫虚姑娘看对眼了!这哪里像是在比试,你一拳我一拳的,倒更像是在......”“调情”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慕容恪凌厉的目光打断,只得尴尬一笑。路无尘则是摇摇头,笑道:“即便如此,以元一兄的个性也断然不会在武道会的擂台之上如此行事,其中定有缘由。”司空无名倒是不甚在意,躲在一边小酌偷笑。守拙见状赶忙附和道:“小天师言之有理,以紫虚姑娘的个性也断然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守拙的话虽然看似在附和路无尘,却是对伏衍只字未提,只说是紫虚姑娘如何;若是仔细品味,倒是有些许酸意。当然,此时也没有谁会在意这个问题。
言罢,一众小辈皆是看向百里无情几人,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百里无情听闻几人的交谈,若非碍于长辈的颜面早就捧腹大笑了,现在见几人皆是投来询问的目光,便是强忍着笑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番。几个小辈闻言恍然,若非如此,那督判岂能任由二人在此胡闹。唐云轩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喝着酒,笑道:“哈哈哈,有点意思!若是这臭小子当真把那十个问题都给紫虚丫头解答了,不知道紫虚丫头会不会兑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百里无情亦是有些回过味儿,朗声笑道:“看来这小六子的动机未必就如他所说的那么单纯,谈经论道,倒是个好借口!哈哈哈!”除了守拙神色有些阴沉,众人皆是一脸笑意。
“何谓道!”伏衍淡淡道。紫虚毫不迟疑,眸光坚定道:“太阳东升西落是为道,四季更迭是为道,这世间万事万物的运转规则便是道!”伏衍嘴角微翘,接着道:“既如此,天行有常的平衡中,道便是有为;若非如此,这万事万物又岂会按照这‘道’的规则去运转,又如何达到平衡?若‘道’是无为,吾等修者又被什么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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