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最后一次帮我开窍的时候,直接吐了血。我吓得拿刀逼着村里跑长途的司机,连夜把我爷送到医院,才算保住了他一条命。
我爷从医院醒过来,把我叫到跟前:“咱们爷俩想跟阎王掰腕子,最后得凭你自己的本事动手才行,别人能耐再大也救不了你。”
“咱们正道儿走不了,就得走邪门儿啊!这邪门儿东西来得快,但也是在赌命。我这招用出来,弄不好,你十八岁的时候就得死啊!”
我对我爷说:“对我来说,二十岁死,十八岁死,有什么区别?整天担惊受怕的多活两年,还不如放手一搏来得痛快!”
我爷这才点了头:“做邪门儿,得瞒天,瞒地,瞒鬼神。要是提前说出去就会变得劫数重重。做什么,我不能往出说,而且还得下狠手。”
“你去买点肉,弄几瓶子酒,晚上咱们爷俩回去好好喝两盅,明天再说明天的事儿。”
我爷平时就好喝两口,家里除了我也没人陪他,往常他喝酒的时候也会给我倒上一杯,却不让我多喝。
那天,他就放开了量,一个劲儿给我倒酒,还跟我说我爸和我小时候的事情。
我爷那一句:“要是,你没被阎王招女婿,我们祖孙三代一起过日子该多好。”就让我酒停不下来了。没过一会儿,我就醉倒在了桌子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动不了,双手双腿钻了心的疼,我都恨不得赶紧再昏过去。
我想要喊我爷,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嘴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爷走到我身边,哭着把我抱了起来往里屋,一边走,一边哭:“你别怨我心狠,打断了你的手脚,我不这样,救不了你啊!”
“你放心,两年之后,你的手脚肯定能长好,比以前还要结实。这两年,你就好好躺着,爷爷陪着你。”
我爷说着话,把我给放进了一口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的棺材里。那口棺材,以前肯定埋过死人,尸体腐烂的气味还在里面。
那天之后,我爷不仅用给死人吃的白饭喂我,早晚还给上三炷香,隔几天就扒开我眼皮看看我的眼珠子。
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棺材边上照顾我,却从来不让我出棺材。
我知道,我爷是为了救我,可我心里那怨气却怎么也消不掉。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随着我身上的怨气越来越重,我的眼珠已经变成了像是厉鬼一样的猩红。
我在那口棺材里躺了整整两年,就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天刚黑,我就听见我爷在院子里剁什么东西?
菜刀每次落在菜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之后,隔上那么一小会儿,棺材外面就会传来一阵像是有什么条形的东西在地上乱扫,乱抽的声响。
这种怪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我爷才把我从棺材里扶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见院子里竟然扔着二三十条被剁掉了脑袋的蛇。
没了脑袋的蛇身还在地上扭动,被我爷给堆在一起的蛇头已经咬在了一起。我隔着老远都能看见,毒蛇眼睛里的冷光。
我爷端起装满蛇血的白瓷碗,掐着我的嘴把满满一碗蛇血灌进了我的肚子,跟着就用白布堵住了我的嘴,直到我不再犯呕之后,才撤掉白布,也解开了我手脚上的夹板,把我从棺材里给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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