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爷子十分麻利,让老二廖青林第二天就去找村长商量买山田的事情。老二干农活差了些,可是这人情往来十分利索,事情托给他,不到十天就办好了手续。
得知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廖秋菊迈着轻快的步伐,兴致勃勃地跑到山里,巡视自己未来的果园去了。
小马村旁边的山不算高,长着葱绿茂密的树木,其中就有不少野果树。廖秋菊沿着山坳的小路转了两圈,只觉得心旷神怡,心情格外愉悦。闻着泥土和野花的清香,廖秋菊找到了一大片野葡萄。这个季节正好成熟,一个个黑紫色的葡萄依附灌木而生,果香充满了空气。
摘了一颗葡萄扔到嘴里,廖秋菊频频点头,作为野生的葡萄,无人看管照顾,能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一口咬下去,汁水乱溅,酸甜中带着些淡淡的苦涩。味道尚可,只是长得确实小了些。
这可能也是村里人看不上这野葡萄的原因,除了一些孩子偶尔来摘几个解解馋,这么一大片野果,居然没什么人来摘过。
太好了,等新购置的酿酒用品到位了。她就可以再大干一场了。
心情愉悦的廖秋菊,顺手摘了一个红果扔到嘴里。酸,真酸哪,她的脸挤成了一团。
不过没关系,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能变成宝贝。
心满意足的廖秋正要菊转身回家,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这下,衣服脏了,身上沾满泥污。她揉着自己可怜的臀部,缓缓站起身,忽然发现,面前不远处有一片蘑菇。平滑厚实的伞盖,应该不是毒蘑菇。
廖秋菊心中欢喜不已,也顾不得身上的泥巴了。她撩起衣襟,将蘑菇小心放在衣服里兜起来。有了这些,今晚可以给爹娘和弟弟加个菜了。
一进院子,赵氏看到女儿一身狼狈,身上竟是泥巴和枯叶,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菊儿啊,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像是在泥坑里打过滚儿似的。”
说着,心疼地上来帮她拍去身上的脏污,却见女儿死死地抱着一包东西。
“菊儿啊,你这怀里抱的什么东西,快放下,进屋洗洗换身衣服。这副样子,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啊。”
赵氏爱干净,就算一家子都穿着旧衣,也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廖秋菊怕母亲直接给她拎到水缸边,急忙道:“娘,没事。快看我找着了什么。”
赵氏打眼往女儿怀中一看,好家伙,满满的一兜蘑菇,个个鲜嫩肥厚。她愣了愣,问道:“菊儿啊,你这是要拿蘑菇酿酒?”
秋菊脸一黑,娘这是魔怔了吧。看见什么都想拿来酿酒,只能苦笑着解释道:“娘,这个不是酿酒的,咱们晚上吃。”
说起来,这蘑菇还真能酿酒,而且蘑菇酒对降低胆固醇非常有好处。可是,涉及的工艺比较复杂,前后经历几次发酵,中间对环境和菌群的要求也更严格,一个不慎,就是一罐坏掉的蘑菇馊水。鉴于目前的条件,廖秋菊不打算轻易尝试。
正想着,赵氏已经拿来了一个竹篓,将女儿怀里的蘑菇都接了过去,然后催促道:“赶紧的,把自己弄干净,换衣服去。这蘑菇娘给你弄,晚上咱们就在屋里吃。”
这蘑菇看着多,做完就没多少了。若是拿到主屋去,自家孩子估计都吃不上两口,赵氏在女儿的影响下,也越来越懂得为自己争取利益了。
廖家的晚餐十分简单,男人们每人一个馍馍,一碗棒子粥,女人和孩子都是半个馍一碗粥,再配着些咸菜下饭。这在村里也不算差了,很多人家不是农忙的时候,一天只有两顿饭。尤其是不下地的孩子,有碗粥喝都不错了。
廖青木将自家人的口粮都端回了屋子,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廖老婆子看不上三房,经常让他们会自己屋吃饭去。所以,有时她不吭声,廖青木也乖觉地带着妻儿会自家的屋子里吃饭。
这正好方便赵氏给自家开小灶。三房离主屋最远,住的又最破旧,其他人轻易不会往这边来,就是吃点什么也没人知道。
赵氏让儿子秋君去悄悄去地里掰了两个辣椒。自己在屋里支起小炉子和小锅,里面放上一勺偷偷存起来的荤油。随手拍破辣椒和蒜一起扔到锅里一炒,香气出来后把洗好撕开的蘑菇扔进去,加上三房分到的咸菜一起翻炒几下便可以了。
廖秋菊不甘寂寞,自己留了几朵蘑菇撒上蒜末和盐,在炉子上一烤,顿时香气扑鼻。有了这香喷喷的蘑菇,玉米面蒸的馍馍也不再难以下咽了。一家人就着粥和菜,美美地吃了一顿。
廖秋君拍着肚子,满足地眯着眼睛说道:“哎呀,这蘑菇可真香,没想到姐能找到这好东西。赶明儿我下了学堂,没事也去山里溜溜,说不定咱们天天都有蘑菇吃了。”
廖秋君扑哧一笑,觉得自己打弟弟实在可爱的很,为了一口蘑菇高兴成这样。可再一想,又有些心酸。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吃不饱可不行。
想到这里,廖秋菊正色道:“爹,娘,秋君现在天天念书,可不能缺了营养。我这手里还有几个零钱,回头买点面,娘烙了饼存着。弟弟饿了弄个汤,或者用热水泡泡就能吃。”
赵氏会烙一种大饼,很像廖秋菊前世看到的发面大饼,烙好了放个把月都不会坏。
“还有,爹现在做农活,也不能饿着。爷奶舍不得让咱家吃,咱们自己可得心疼自己。不然,我辛辛苦苦酿酒又是为了什么。”
廖青木叹了口气,本来想说没分家,吃独食不好。可是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还有冷着脸的妻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廖秋菊还打算去邻居家买些鸡蛋回来给自家人补补身体,不过,这话就不跟廖青木说了。吃个饼都内疚的不行,再有了鸡蛋,还不得跑到廖老婆子那里去谢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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