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廖老婆子有多不甘心,但是在廖老头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什么也没敢做。发了一顿脾气后,便气呼呼地甩手回了里屋。
倒是张氏回到自己的房里后,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廖青森,问道:“他爹,你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老三这么干,太不给咱们面子了。秋生马上也要办婚礼了,那边儿可是什么也没送来呢。”
“那又怎么样,也不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人家的。”廖青森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他心里也憋闷得很,自己的弟弟不跟他们亲,反而跑去给岳家做脸,实在让人心里不痛快。
“我对他们怎么了?”张氏很不服气。
“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说,当时很多决定都是爹娘做的。我一个儿媳妇,除了听从爹娘的安排,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这笔账就是算,也不能算到我头上来。”
廖庆生一脸的冷笑,硬声道:“反正我没那个脸去跟三弟要什么东西,你最好也别去。刚才爹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万一惹出什么事儿来,谁也保不住你。”
张氏被丈夫的态度唬了一跳,脸色难看起来。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想想赵家富裕起来的生活,想想廖秋菊送来的家具,张氏咬了咬牙。
“谁说要跟他们闹了,我好好跟他们说还不行。”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玩赖的。总之,不从三房弄点儿钱出来,她誓不罢休。
打定主意的张氏抬脚便去了女儿的房间。廖秋敏正在屋里发呆,她最近越来越不愿意出门了。一出去就要面对那些讥笑的目光,甚至是冷言冷语。村里人都笑话他们家生生把一个财神爷赶出了门,自己的日子却过得连乞丐都不如。
廖秋敏是个小姑娘,受不了那些风言风语,更不愿意旁人拿她跟廖秋菊比较,干脆躲在屋里不出去了。
“死丫头,你整天在屋里呆着,也不怕闷傻了。”
廖秋敏看了母亲一眼,闷闷地回了一句:“娘找我有事儿吗?”
“也没什么,赵家那边那么热闹,你怎么不去看看。”张氏有点儿不明白,小姑娘家家们不都爱热闹吗?怎么偏自己的女儿像个木头似的,整天闷在家里不出声儿。
廖秋敏脸白了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没意思,外面怪冷的,还不如在屋里呆着舒服。”
“就知道舒服,你怎么就不能脑子活泛点儿,跟秋菊打好关系,对你,对家里都有好处。”张氏拿手怼着廖秋敏的脑门儿,恨恨地问道。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太木讷了,一点儿都不开窍。
廖秋敏的脸更白了,她还记着呢。那天三叔一家回来,自己不过是想看看廖秋菊头上的发饰,就被她狠狠地顶了回来。为了这件事儿,娘还狠狠的骂了她一顿。当时她就发誓,再也不理廖秋菊了。这才几天呀,娘就让她又去巴结那个死丫头,她才不干呢。
“娘真是好笑,咱们两家子都已经撕破脸了,就算我去巴结她,人家难道就会给我好果子吃。我才不傻呢,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丢人现眼,要去娘自己去,我反正不去。”
“你这个死丫头,还硬气起来了。我告诉你,明儿赵家办喜事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张氏冲着女儿一瞪眼,骂道。
廖秋敏觉得头皮一麻,忍不住问道:“娘,这是什么意思,赵家请我们了不成?”
“什么请不请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还是亲家。他们家办喜事儿,难道我们不能去瞧瞧。”
张氏说得理直气壮。浑然忘记了赵家根本没有请他们去观礼。不过,反正农村办喜事儿都是敞开大门的,他们去了,赵家也不会拉下脸赶他们走。
廖秋敏看着张氏的脸色便明白了一切,忍不住嗤笑一声,道:“闹了半天没请咱们呀,那我可不好意思去,万一被人赶出来,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你是我生的,跟我这儿耍心眼子有什么意思。”张氏狠狠拍了女儿一把。
“我可告诉你,明天赵家的席面肯定丰盛的很,你要是不想吃你就别去。还有,新娘子面皮薄,从她身上说不定能捞点什么好处。听说廖秋菊送了他们不少首饰,你要是能要来一件,将来出嫁的时候也哼面上有光,你要是不想要,你就别去。”
张氏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又懒又馋,而且喜欢占便宜。明天那么热闹的场合,拦着她,她也得去。
廖秋敏脸一红,却依然嘴硬道:“说不去就不去,我才不会巴巴的找气受呢。”
“成,随便你,你只管现在嘴硬。明个你能在家呆得住,娘才是真正佩服你。”张氏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她心里有数,廖秋敏明天一定会去凑这个热闹。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们娘儿俩只要拉下脸来,怎么着都能捞点儿好处。
她就不信,当着新娘子的面儿,廖秋菊还能像个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第二日,赵家迎新娘子的日子到了。如今赵家日子过得红火,村里人都巴不得与他家打好关系,能沾点光。所以,从一大早开始,门前就开始热闹起来,贺喜的,帮忙的,看热闹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在这人流中,张氏拉着廖秋敏也来了。看着修缮一新的赵家,还有院子里摆开的圆桌。张氏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是暴发户的嘴脸,就不能低调点吗?
“哟,这不是廖家大嫂嘛!”有眼尖的妇人看到了张氏,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叫了出来。
听说人家根本没有请她们,居然厚着脸皮来了,真是不要脸。难怪廖青木一家子避之而唯恐不及呢。
廖秋敏听到嘲讽的声音,忍不住低下了头。她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才能迈出家门,虽然担心丢脸,可又忍不住想试试,能不能从新娘子身上捞点好处。没想到还没见到正主,就被村里人给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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