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廖青云在场,哭一哭闹一闹,或许能改变廖老婆子的想法。可她哪里知道,自己只不过睡个懒觉,爹娘就已经决定把聘礼交出去了。
最后,老爷子拍板,就从聘礼中拿十两银子给大房,等卖了酒,马上就还,不能让女儿吃亏。
廖秋文喜出望外,他没想到事情能这样顺利。这下子,后面几个月的日子都好过了。至于几个月以后,到时候再说,他可管不了那么远的事。
廖老爷子还警告大家,谁也不许把事情告诉廖青云,这钱很快就能补上,不要节外生枝才好。就廖青云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聘礼被挪用了,还不得大闹一场。
大房是既得利益者,自然无有不应。可二房的脸色就很微妙了。
三房一向被薄待,不觉得什么。可廖青林平日里是受宠的,先是因为侄子的事情被爹娘训斥,现在又看着银子落入了大房的口袋,心里十分不痛快。
他一不痛快,脸色就显出来了。李氏也不劝,他们可不像三房那么好性儿,光落埋怨不拿好处。
这一来,早餐的时间,气氛都有些压抑,谁也不说话,大家默默地吃完了饭。而这压抑的气氛,居然一直延续到了过年的时候。
大房得了银子,低调安分了许多。二房心里不痛快,万事不管。三房无所谓,只做好分内的事,多一点都不沾。老婆子觉得愧对女儿,只顾着哄廖青云高兴,其他人一概不顾上。
只有廖老爷子心里难过,没想到儿孙居然为了这么一点钱就离了心,这还没分家呢。
廖秋菊可管不了自家爷奶的心思,既然家里不好好过年,他们三房自己关起门来过就行了。
赶在年前,她在姥家将所有的酒酿好,存上。又专门买了肥猪肉,炼了满满两罐子油渣。一罐留给姥家,一罐悄悄地抱回了家。
等年初一的时候,赵氏去主屋帮忙做饭,廖秋菊和弟弟在屋里给自家包饺子。白萝卜丝挤了水分,加上肉渣和调料拌成馅。包好了分别放在几个竹篮里,拿到屋后冻上。
小马村地处大夏朝的中北部,虽然比不得天寒地冻的最北端,但下个雪,冻个柿子的温度还是有的。
晚上,廖家人一起吃了一顿三合面的饺子。外皮发粘而且十分容易破碎,馅儿说是放了肉,但是谁也看不到肉的影子,味道更是平平。二房和三房的人都皱着眉头,勉强吃了几个就放了筷子。
倒是大房的三个孩子吃得欢,就连刚回家什么都吃不下的廖秋文也没少吃。
回了房,廖秋菊和廖秋君忙不迭地煮上饺子。没有厨房的大灶大锅,上百个饺子分了好几次才煮完。
等待的时候,廖秋菊还给二房端了一碗过去。李氏二话没说收下了饺子,在空碗里又放了一块酱肉,让廖秋菊拿回去。二房的人也在屋里吃小灶,不过都是事先买好的烧鸡酱肉之类的荤食。
廖秋冉和秋月看到新鲜的饺子,欢叫一声,忙不迭地抓起来,塞进嘴里。
“天,太好吃了。”秋冉感叹着,急着又抓了一个饺子。
鲜香美味,咬一口汁水溢满了口腔。廖青林和两个孩子你一个我一个,眼看就把这一碗饺子吃得见底了。
李氏也不甘示弱地吃了一个,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频频点头。
“嗯,这饺子做得地道,比主屋那边的饺子好吃多了。”
廖秋菊开心地笑了,自家娘消极怠工的后果,就是全家人都吃不上可口的家常菜了。
不过,谁管他们呢。
初二当天,三房一家人早早起来,准备回娘家。张氏和李氏也打算在这天回自家看看。
大过年的,谁也不能空着手走亲戚。廖家又没分家,按照惯例,年礼都是由婆婆准备的。可是,廖老婆子沉着脸,只拿了几个鸡蛋给儿媳妇们。
“今年家里钱紧,你们心里也都有数。随便拿点东西,意思意思就行了。”
李氏笑了笑,朗声道:“知道了,娘。媳妇先代我娘谢谢您了。”
赵氏根本没报什么幻想,她可从来不期待自己的婆婆能大大方方地准备一份厚礼让她回家,所以完全无所谓。再说,该买该送的,家里的两个孩子早就办好了,没必要非得拣这个时候拿东西回去。
倒是张氏脸色不好看,用几个鸡蛋打发亲家,这老婆子越来越不讲究了,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可是,刚刚从公婆那里要了一大笔钱的她,也不敢表示不满,只得喏喏地拿走了鸡蛋,灰溜溜地走了。
赵家的午餐极为丰盛,绝对弥补了廖家年饭带来的遗憾。女眷全跑到厨房忙活,男人们在屋里嗑瓜子聊天。
赵母做饭没那么出众,可是包饺子有绝活,几十年的手艺可不是假的。别人一次擀一张饺子皮,她一次能擀三四张。一个人擀,三个人包都有富余。于是,赵母总是擀一会儿,就和大家包一会儿。包的时候,动作也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包好了饺子,菜品由廖秋菊来做。赵家人也不客气,自家的婆姨们做饭也就凑合,味道并没有很好。一看外孙女回来了,馋劲儿就上来了。赵氏还想帮忙,被廖秋菊和方氏一块推出了厨房。
“妹子,你平常也不怎么回来,赶紧和娘屋里说说话去。东西都是现成的,我给外甥女打下手,一会儿就得。”
赵氏无奈,只能跟着母亲进了里屋。看样子,赵母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银花啊。”赵母叫着女儿的闺名。
“秋菊是个能干的孩子,可是,这女人再能干,也得有个好归宿。怎么样,亲事有眉目了吗?”
赵母脸上满是担忧,老太太是真的关心外孙女,尤其是孩子的亲事,更让她想起来就发愁。本来就被退过一次亲,现在又做生意,整天在外面跑,婆家就更难找了。
“银花,你得说说秋菊,能干可以,但不可以太强势,不然很多男人会介意。觉得就算娶进来,也太厉害,压男人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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