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强有力的战士之声:“意志坚定,心灵强大,身体健壮……这些都是优秀的品质,若在其他情况下……”另一个更为冷静的声音回应着,虽也有些相似之处。“真相终将揭晓,我从未失败过……”罗宁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却不知身在何处。他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在梦与现实之间穿梭,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游荡……一切都似真似幻。
“够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别再折磨他了!把他还给我……暂时……”突然,罗宁在肯纳里亚的草坪上苏醒过来。阳光高悬天际,尽管他无法确定此时是否真的正午,亦或是一种幻觉。罗宁试图站起身,可身体却再次不听使唤。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天空被一位有角的森林之主遮住。
“你真是个坚韧的魔法师,罗宁。”肯纳里亚低声说道,“你让一个很少感到惊讶的人都感到意外……更重要的是,尽管这行为或许显得愚蠢,你却没有泄露自己的秘密。”
“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罗宁惊讶于自己的舌头竟如此听话。
“这我们还要看看。我们会查明你的同伴发生了什么,以及你为何会在这里,尽管你本不该在此处。”半神的表情稍稍缓和,“不过现在我先让你休息。这是你应得的。”他挥了挥手……罗宁再次陷入了沉睡。
克拉斯也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醒来的洞穴没有唤起任何记忆。周围似乎没有任何生物,包括他的同类,这让他感到不安。难道守卫把他带到这里只是为了抛弃他?他真的希望克拉斯就此消失吗?死亡的威胁如阴云般笼罩在这位龙法师的头上。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正在侵蚀他的人形。克拉斯觉得自己仿佛被生生撕掉了一半的存在。记忆依旧没有恢复,他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的状况只会变得更糟……而他没有时间了。
“绝不!我不会绝望!绝对不可能是我!”他费力地站起身,四处张望。在这阴暗的洞穴中,任何兽人或人类都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但克拉斯却能如在白昼般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墙壁上的每一条裂缝,以及那些在缝隙间穿梭的小盲蜥蜴。可惜,他却找不到出口。
“我没有时间玩这些把戏!”他对着空旷的洞穴怒吼道。声波在四周回荡,似乎每一次回声都在嘲笑他。他似乎遗漏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此时,克拉斯想起了他族人使用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对于龙族来说显得非常残酷。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的微笑,藏在兜帽下。他挺直身体,目不转睛地缓缓转身。同时,他开始用一种比世界还古老的语言吟诵仪式性的问候。他重复了三次,细致入微,只有源自这种语言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细节。
“这是那些将天地安置在适当位置的语言……那些创造了我们的存在。”
“他一定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一个声音说道,“不可能是那些……”
“我们需要了解更多情况。”突然,四只巨大的红色巨龙从空中显现,庄严地展翅围绕在克拉斯身边,目光如捕猎者般盯着他。不过,如果它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震撼克拉斯的原始感官,那它们又一次错了。
“显然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一只体型庞大的雄性巨龙低声说道,口中喷出一团烟雾。
“因此我才把他带到这里。”另一只较小的巨龙不满地说道,“而且他总是抱怨。”被烟雾包围,克拉斯从容地转向他:
“如果你有创造者赐予的直觉,你就会认出我,并明白我的事情十分紧急!那样我们就不必匆忙逃离森林之主的领地了。”
“我还是不太确定,是否该把你带到这里。”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四只巨龙都微微退后,显得有些惊讶。这时,一只雌性巨龙开口了:
“如果你真是我们的一员,小龙,你应该和自己的巢穴一样熟悉这个地方。”克拉斯再次感叹自己记忆的空白。这地方无疑是他所熟悉的。
“难道我在家族的洞穴里?在我心爱的阿莱克斯塔兹——生命女王的王国?”
“你自己想来这里。”一只较小的巨龙提醒他。
“问题是,”另一只雌性巨龙插嘴道。她显得年轻而优雅,“你能否继续前进?”
“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另一只声音说道,“只要他能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四只巨龙和克拉斯转过身,望向突然出现的第五只巨龙。这只巨龙显然更为成熟,与两只雄性巨龙不同,它的背上有着威严的鬃毛,一直延伸到肩膀。新来的巨龙的体型明显比四只龙中最大的那只还要庞大,它的爪子几乎和克拉斯一样大。
尽管外形巨大且显得无比强大,但这只巨龙的眼神却透着智慧和洞察力。此时,克拉斯的命运将取决于这只巨龙。
“如果你真的是我们中的一员,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这只巨龙低声说道。
克拉斯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他当然知道这尾巨龙的身份,但就是想不起它的名字。他竭尽全力,感到血液在体内沸腾,努力穿越意识的迷雾。克拉斯明白,如果不按名字称呼这位巨龙,他将被永远驱逐,无法警告同族面临的危险。终于,凭借巨大的努力,他说出了那个他如同自己名字般熟悉的名字:
“你是提拉纳斯特拉兹……智者暴君……阿莱克斯塔兹的丈夫!”他以明显的骄傲宣告这个名字,甚至让这只巨龙发出几乎像人类般的笑声:
“你确实是我们中的一员,但我仍然无法放你通行。将你带到这里的那个人提到过你的名字,而这一定是个错误,因为在我们族群中,每只巨龙都有独特的名字。”
“没有错误。”克拉斯坚持道,“我会解释清楚。”提拉纳斯特拉兹摇了摇头,鼻孔冒出一缕烟雾:
“我们知道你的解释……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无法被接受!你说你跌入了无时间之王诺兹多姆的领域,但他绝不可能如此疏忽!”
“他只是思绪混乱。”森林的守卫插话道,“他是我们中的一员,我对此负责,但他受了伤——无论是意外还是恶意。”
“也许吧。”提拉纳斯特拉兹说道,令其他巨龙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然在克拉斯面前低下了头,“但你叫出了我的名字,这就回答了我的问题!你是我们这个族群的成员,因此你有权进入这个巢穴的每个角落。来吧!我会带你去见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她知道我们的族群和每一个孩子!一旦她认出你,就会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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