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便有七条命可以挥霍,我若有这般奇术,恐怕大业早成了。”
宴席之末,一身粗灰布衣的中年男子轻转指尖划过面前瓷碟,雪白的碟身在绛红的天色下映出一株鲜红的血蔷薇,猩红刺眼,可却未曾引起周遭异人的注意。他的声音浑厚低沉,下颔微抬时,粗犷却不显张扬的脸上浮起揶揄之色。
“杀了君公子,你七命狂徒定能稳进异人榜前十,只不过若他君公子真有这么好杀,又岂会轮到你。”
银芒乍闪,布衣男子恰抬头看去,只见那柄雪中泛红的君子剑如同所有人预料般地刺入七命狂徒的胸口。鲜血浇洒,七命狂徒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前大洞,绝望地低吼一声,随即朝下跌落,软塌的身体在半空中汩汩流血,已然命断。
“生机全无,这第一命死的够彻底让君公子大吃一惊的后手杀招也该显现了吧。”布衣男子放开瓷碟望向坠落着的肥硕身躯,宛如古井不波般平寂的面容上浮出几分兴致,然而,却在顷刻后化作惊诧。
浮岛上传来嗡嗡的骚乱声,异人们刷地全部站起,不可思议地向下望去,包括为首的风中老人。
殷红的天穹下,长剑微微一颤,随后神异无比地化作九柄,由前往后依次排列。破空之音响彻天穹,九剑陡然疾转,猛地斩向不断下坠的七命狂徒,竟是连尸体都不放过。
如若惊鸿的第一剑直插七命狂徒腹部,剜出块拳头大小的血肉。七命狂徒“尸身”微微抽搐,可双眼依旧紧闭。
“可恨,又丢了一条命!这君公子比传言中的还要残暴,杀了人后居然还要虐尸。”
七命狂徒强忍着剧痛,死咬着牙关心道。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脖颈处传来挫骨之痛,又一柄剑至,刺穿七命狂徒肥胖的脖喉。大风呼呼涌入,七命狂徒的头颅仍在,只不过脖颈处多了个血肉模糊的圆洞,可怖狰狞,看的人心头发怵。
“他在做什么,鞭尸吗?”
满颊刺须的猎人王死死握住他那把寻常的飞翼木弓,沉着脸看向孑立绛云之端的白衣青年,银发飞扬掠过周继君的面庞,单薄的嘴唇微微翘起,那丝不屑和轻蔑的冷笑漫过浮云暴露在猎人王眼前,却是无情的嘲讽。
“不好!他识破了!这怎么可能”
猎人王心底一沉,急忙朝向尤在装死的七命狂徒吼道。
“快逃!”
“身有异术,一天之内不杀死七次就不会陨落这般异术可比我那位好兄弟差远了。”
周继君揉了揉眉头,冷笑着道。他低声说出的正是适才九流童子讲于哭先生的话,原封不动。
“无趣,无趣。”周继君皱着眉头望向翻身而起满脸惊慌的胖汉,在他仓皇绝望的目光中捏出几个剑诀,轻轻按下。
半空中,君子九剑从四面八方围杀向七命狂徒,速如惊蛇游龙。
一剑,臂碎!
二剑,股断!
三剑,腰裂!
四剑,颅穿!
君子剑好似锋利无情的厨刀将七命狂徒剥皮断骨,须臾间已切成大小数十块,鲜血迸射,俨然染透浮云。别说只有七命,纵有百命千命也再无法从漫天的碎肉沫渣中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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