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除了鸟鸣,村子里十分宁静。
刚到山脚,钟情却遇到了村子里的三个人,村里有人会在山上设陷阱猎捕一些野兔什么的,自己吃或者拿来卖钱。
看到是她,三个男人非常惊讶,“舒家娃娃,你怎么来这了?”
这村里哪一家哪一户不知道舒心她爸舒远树当年是被毒蛇咬死的,这小丫头现在背着篓子拿着镰刀,这是要上山采药?
“周叔,王叔,李叔,”舒心对于待她和善的长辈很有礼貌,“我去山上摘点果子。”
山里有一些桃树杏树,以前夏天确实有小孩成群结队去,但都有大人跟随,可后来……
几个人心里不落忍,舒老头去世后舒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们平时能帮衬,但自己也有家庭,如今这孩子,都来摘野果野菜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钟情: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她抿嘴一笑,“叔你们要去深山里拿猎物,我跟着反而会影响你们的速度,我就在山脚这里随便摘一点,家里奶奶还等着我回去呢。”
几人不放心地看着她,这丫头从小就说一不二的,只能无奈妥协,但还是叮嘱了很多,“走大路,一定要走大路,碰见草多的地方拿棍子敲一敲,别往深处走,摘完就赶紧回家。”
三人的身影渐远,直至逐渐消失在高大树木间。
钟情换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捡了一根树枝拍打着前方的草丛,没有异动才继续前行。
舒远树的死给村民们的阴影太深,时至今日也只有像王东他们几个胆子够大的会进山,像这种野草丛生的小路一直无人涉足,借着当初在梧桐庄学到的东西,钟情采到不少可以卖钱的药材,现代社会,什么东西加上天然和野生的头衔价格都会翻一翻。
走到更深处的时候,钟情突然察觉不对,刚才一路过来她还能听到虫鸣鸟叫声,但从刚踏进某个地方开始,周围安静到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和树枝拍在草叶上的声音。
密林深处,阳光只能透过重重阻碍照进几缕光线,钟情向后退了两步,屏住呼吸辨别周围的一切动静。
“嘶……嘶……”钟情神色一凛,是蛇!在西北方向那个半人高的草丛里。
电光火石间,嘶嘶声骤然变大,钟情往右一躲,一条通体血红的小蛇从草丛中飞出,擦着她飘动的发丝扑到她斜后方的那棵树上。不等蛇再动作,钟情反手将那把小刀对着蛇的七寸飞出,蛇被钉住以后,镰刀紧随其上对着脑袋砍了上去,蛇尾疯狂扭动,钟情手下发力,这条蛇看起来不足七寸,力气竟然这么大,这模样被咬上一口必定讨不到好,今天不是蛇死就是她亡。手上的力道越发猛烈,蛇终于停止了挣扎。
能让这么一条诡异的蛇守着,别的动物不靠近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
钟情鼻子一动,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在空中飘散,是刚才并不存在的味道。
那片草丛里传来的!
钟情用树枝拨开那些旺盛的野草,入鼻的香气更甚,从从野草中间,一株被啃得残破不堪的花摇摇欲坠,这种高中校霸围住幼儿园小朋友的对比太过强烈,让这花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
钟情:……
“算了,来都来了。”钟情连土带花一起放进背篓里,连周围的“校霸”野草也带了几株,没准这草不是校霸反而是保镖呢。
一大早就这么惊心动魄,钟情摘了点野菜和果子打道回府。
奶奶还在睡觉,钟情生活把小米粥熬上,把背篓里的野菜洗干净才记起那株小可怜,她拧着眉头把这东西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仍没看出这是什么品种,只是看着像兰花,手里没书家里没网,想查一查资料都无能为力。
这花被她发现的时候就长在那种阴暗潮湿没有光照的野草丛中,把自家院子看了一圈,她最后把花埋到墙角太阳几乎照不到的地方,“相逢即是缘,我把你救回来你就要好好长,不求你多漂亮,至少让我看看你的完整形态。”
至于那几株高大威武的野草,她直接在门外长野草的地方挖了个坑,以后有需要再来移。
上午十点,三个从山上回来的大叔特地来她家门口看了看,见她已经坐在院子里写作业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还给她带来一小块猪肉,“我们刚才和收货的人换了点东西,这肉你和你奶奶早点吃完,夏天天气热,时间久了容易坏。”
七天后,钟情特意在进山处等着给了他们三个小布包,“这是我看着书上配的药粉,能驱虫,小一点的蛇也不会靠近,是我的一点心意,叔你们拿着吧。”乌茜家里祖传的配方,效果是她所说的百倍不止。
暑假里,钟情每天早上去山上采一些野菜和草药,用之前学来的方法处理草药,一个星期去县里找一次收药的人,一个月下来,不声不响地赚了不少钱。
“奶奶,这钱是我帮人处理药赚的,您不是看到了吗,每天人家把药送到咱们家门口,我在那里晾晒炒制,几乎要忙活一整天,赚的钱当然多了。”钟情劝说不愿意进医院的老人,“您看这段时间不吃那些药您身体好了多少啊,咱们来找医生看一看,直接药到病除,我以后去上学都能放心!”
固执的老人最终被这句话打动,她一把年纪,总不能一直当一个小姑娘的累赘。
“小姑娘,你做得很对,生病了就要来医院找医生,你奶奶的情况不严重,吃药治疗就好,不过半个月之后你们要来医院复查。”
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医生温和耐心地给这一老一少阐述病情,旁边的实习生一脸震惊,老师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等她们离开后,医生不知道是在和实习生还是和自己说,“这是我做医生的理由。”
这一次看病买药将她手里的钱花去一大半,但总算让钟情安心许多,“奶奶,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我等会再去买点牛奶和水果,把病治好比什么都重要。”
杨淑贤眼眶湿润,拉着钟情的手微微颤抖,“好,奶奶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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