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愣了愣,他这是在让自己进去给他送衣服?心里泛起了嘀咕,但脚下还是老实的走到柜子旁边,选了一件他晚上常穿的长衫,走到净房门口,脚下却又迟疑起来。
他没带衣服进去,这会儿沐浴完了肯定没穿衣服,她就这么进去,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正在迟疑间,又听到楼之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直接拿进来吧。”
走进了净房才想起来浴桶前面还有一面屏风挡着,自己刚才想的那些香艳场景一丁点儿也没有,南宫棠默默叹了口气,好像还有点失望。
“那我把长衫放在屏风上了,将军等会儿自取。”
楼之寒看见一只白嫩的小手穿过屏风,然后把手中的长衫搭在架子上转身便要离开,他微微抬眸开口道,“公主能否进来帮我个忙?”
他这是在放线钓鱼?南宫棠身子转了一半,虽然不知道楼之寒为什么把两个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又特意把自己叫起来,可莫名觉得心中十分乐意,这大概就是美色的力量吧。
谁说这天底下只有男子喜色?平京城里馋楼之寒的姿色的女子也不少。
“那……那我进来了。”南宫棠说完还停了停,似乎在给楼之寒时间把该藏的都藏一藏,免得让她看见。
楼之寒还坐在浴桶里,水面上漂着一块用来擦身的布巾,净房里灯光不算明亮,把水下那一点春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南宫棠的眼神一闪而过,楼之寒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
“将军还有什么忙要帮的?”除了刚进去往浴桶里扫了一眼之外,南宫棠便一直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简直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相比之下楼之寒的神情倒是十分自然,转过身去趴在浴桶边上,把后背露给了南宫棠,“麻烦公主帮我搓背。”
搓背?南宫棠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看见楼之寒已经在浴桶边上摆好了姿势,大片裸露的后背现在她的眼前,反正这会儿楼之寒背对着她,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背上的肌肉也十分紧实,线条整齐而又流畅,南宫棠的神情微微顿了顿,他的背上除了结实的肌肉线条之外,还有许多伤疤,大大小小数十个,不过已经都痊愈了,留下了粉色的疤痕。
她走到浴桶边上把桶里的布巾拿起来拧干,可目光还是始终离不开那些粉色的疤痕。
“公主快些开始吧,等会儿水就要凉了。”楼之寒似乎是等的久了,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南宫棠这才发觉自己愣神了许久,连忙把布巾折叠整齐,然后在他背上搓洗了起来。
布巾搓到伤疤上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放轻了力道,生怕弄疼了他,楼之寒抬起胳膊搭在浴桶边上撑着脑袋,微微侧过头来,“公主的力气这么小,是晚上没吃饱饭吗?”
南宫棠手上动作一顿,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疤痕恢复了许多,还剩下几个依然是淡粉色的,楼之寒猛然转过身来,伸手从她手中拿过了布巾,轻笑一声,“我都忘了公主手心还有伤。”
说着便拿着布巾自顾的擦起身体来,南宫棠眼神微闪,不自觉的瞄到他露出来的胸膛上,原本以为她背上的那些伤疤已经十分触目惊心了,可他胸前的伤痕更是让她心里发凉。
后背的伤口虽然多,可大都是小伤口,可胸口处那两道长长的伤疤,几乎从左胸蔓延的右腹部……
“疼吗?”南宫棠的眼睛紧紧盯着楼之寒身上的那处伤疤,此时脑袋里没有那些旖旎的想法,倒是有几分心疼。
楼之寒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的神情在水汽之中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似乎是在笑,双手搭在桶沿上,哗啦啦一阵水声,他便从浴桶的另一边游到了南宫棠的面前。
“早就好了,一点也不疼,不信你摸摸。”
看着他一眨眼的功夫就游到自己面前来,那些伤疤的形状看得更加清晰了,南宫棠忍不住伸出手去,细嫩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伤口上这些伤口确实已经长好,新长出来的肉也跟两边合为一体,摸起来微微有些凸起。
这些都是他这么多年在练兵场上在战场上留下来的痕迹,这一道伤疤或许在当时险些要了他的命,可他活了下来……
不知不觉的,南宫棠的手指顺着那条疤痕缓缓往水下摸了下去,楼之寒的眸光越来越暗,直到她的手落在自己的右腹部,手指下的触感也越来越硬,他的肌肉像是给他的身体覆盖了一层铠甲。
南宫棠一心沉浸在感受他的伤疤上面,却没注意到楼之寒渐渐泛红的耳根,突然,他伸出一只手把她的手从水下捉了出来,“公主,不能再往下了。”
“啊?”南宫棠明显的一愣,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和滴答水落下的声音,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越界了,慌忙把手收了回去,脸上也泛起一片红晕,“我……我只是看到这条伤疤这么长……这条伤疤怎么来的?”
情急慌乱下她连忙转移了话题,微微后退了两步,让自己跟浴桶之间保持了安全距离,楼之寒也往后靠了靠,重新十分自然的擦洗着身上。
“这是三年前我跟父亲在战场上,被敌军一把长刀砍下的,父亲也是死在那一次的战场上,我那时以为我也活不下来了,可最后我还是活着回来,并且把他们赶出了南郡,他们现在每年还不得不向南郡进攻物品钱财,这条伤疤不过是个印记。”
“你的背上也有很多伤……”听到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南宫棠微微垂了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些小小的伤疤,似乎也没那么显眼了。
“那些啊……”楼之寒似乎轻轻笑了笑,“平时在练兵场上保不齐会受伤,每一个保家卫国的士兵身上都会有几道伤口,他们反倒把这些伤疤当作勋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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