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放下烹饪的勺子,勺子浮空从锅里捞起肉汤,“不品尝一下吗?炖烂的羊腿,可是最有味道的。”
说话的同时,李奇的意志还在烤肉架上操作着一整只羊的翻转,被剃干净肉的骨头在一瞬间就被火焰吞噬,火焰并没有吞噬羊肉,反而刚好把这些肉切成大小完全统一的肉块,继而穿成串,伊西斯对于他把力量掌控的如此细致入微完全不感到吃惊。
在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的蓝色火焰上,还有数百个大小不同的陶罐,伊西斯知道这其中有鸡肉鹅肉鱼肉,种类繁多,有些是伊西斯不仔细感受也认不出来的,这些盛满汤汁和各类肉的容器自行旋转。
除了烤肉和炖肉,他还准备了米。金黄色的米粒被固定成方块状。
“这米还差点藏红花,稍等。”米粒瞬间分离,在被藏红花的覆盖之后再次复合成方块。
“你这是在做什么?展示厨艺?这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你会的我也会,你无需展示什么。任何一个传奇法师都可以做的比凡人的厨师更好。锻炼精神力吗?你似乎也没有必要,你的力量并不需要锻炼。”
“所以,我判断你精神又出问题了。虽然这么说会很奇怪,你改变了,变成另一个你。我知道你的意志有很多。”
“这是你的直觉。”
伊西斯沉默。
“还挺准的。”李奇笑了。
“当我还是个男孩的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美食家。”
李奇接着说,“我现在的意志是单一与单一之间的组成。虽然众多意志的联合体之间有一个主体意志领导,但这种情况随着时间而改变。”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是什么的时候,以为李奇就是我的全部,其实李奇只是比较强势的一个意志领袖,早晚要成为普通,成为我众多意志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现在你在尝试人类李奇的生活吗?”
“李奇很少自己做饭,他那时仆人有三百个。活的像一个国王,不过他并不算幸运,因为他有疾病,原本他应该就这样直到生命结束,直到他找到了贾拉克……更准确的说法,贾拉克发现了他。”
“三百个仆人。还不算奢侈。”伊西斯想了一下自己的神仆数量,得出结论。
“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目的,也许你根本没有目的,是我想的复杂。”
“我这是在缅怀即将逝去的自己,曾经的梦想终会随风逝去。我曾经预想着会回到地球,和奥瑟一起周游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带她去各个国度。我们可以去伊斯坦布尔感受那里的多元气息,又或者去莫斯科看看俄国人在冷战结束几十年之后的精神状态,伦敦也不错,虽然那里的雨天会让我心情不好。”
“现在去为时不晚。你可以带我去。”伊西斯说。
伊西斯知道她所在的宇宙是虚拟世界,李奇现在已经在这个虚拟世界做到全知全能,他可以一瞬间出现在任何地方。
“你……那是李奇的地球,不是我的……我对那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我是众多意志的统一,不是李奇,也不是贾拉克,你不是一直了解我吗?应该能理解我的存在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你的精神时常不稳定……你觉得李奇的人格会最终消亡吗,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与你的众多意志相互敌对?”
“不会消亡,也没有相互敌对,只是变得普通。我和你不一样,你至始至终都是你,我却是无数。”
“但你也始终是你,核心的地方是不会改变的,不然的话……难道我的敌人,你其实已经不是最初的你了吗?”伊西斯抚摸着他的脸。
“某种意义上,现在的我和最初的我,根本不是同一个存在了,差别太多了。就像是一个古老的文明,他的最初和最终的形态,是不一样的。”
“文明的形态吗?一个文明七百年前和七百年后,文明的外在内在都已经改变很多,但也不能认为这个文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文明了。”
“时间太短。我的情况是这样……你应该用七和七十亿作比较,一个人如果可以活什么久远,现在的他和最初的他可能已经不是一个物种,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在漫长的历史中,他的自我认知都混乱了,精神层面上分裂出多个自我,并且这些自我都很强大,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经历,那么哪一个是我?都不是是我。我这些混乱的意志很快就会全部灭亡,在此废墟之中,一个全新的意志将会诞生。”
伊西斯警惕道:“这个新意志邪恶吗?”
“十分邪恶。比现在的我邪恶的多。”
“好了,这些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的另一位仆人已经完全复活了。”
末日复活了,同时,李奇的意志完全消失了。
伊西斯感到一种失落。
最后,包括贾拉克在内的所有黑暗意志全部消失了,这些消失的意志中,最为不甘心的可能就是曾经的迪廷马瑞。
“没想到最后你是这么消亡的。”感受到他的意志已经彻底消失后,伊西斯叹息道。
李奇的身体随之消失,他的一切变成了混沌。
伊西斯知道他很快就会复活,但是复活后的他又已经不是他,一个继承他记忆的全新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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