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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一路辗转打听,终于抵达了寻亲者的住处。这是一处偏僻的村落,位于汉南城郊,村庄幽静而落寞。按照记录上的地址,我们推开一扇木门,走入一个简单的小院。院内,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正低头忙碌。她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
天龙公主微微一笑,向她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听罢,她的神情顿时柔和起来,忙招呼我们进屋,满怀热情地请我们落座,并自我介绍道姓刘,友善地让我们称她为刘嫂。
刘嫂面容消瘦,皮肤因长期劳作而显得粗糙,但眉眼间流露出的善良和温和,让我们对她不禁心生好感。她的双手虽然布满了老茧,却修整得干净利落,指节分明。尽管她穿着打满补丁的旧棉衣,袖口已白,显出岁月的磨损,但她的脸上却带着温厚的笑意,令人感到一份难得的亲切。
刘嫂领着我们绕过一排竹篱,来到院前一间土墙小屋。这间屋子十分简陋,门窗老旧,透露出岁月的沧桑。她脚步微微停顿,指着那不大的屋子,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婆婆就住在这里。”她的声音柔和,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
她望向屋旁堆放的柴火,缓缓说道:“这些柴火都是我劈好了送来的,婆婆年纪大了,早就劈不动了。”
接着,她又带着一丝惋惜道:“其实,我们邻里都知道,婆婆一直在等她的儿子回来。二十多年了,她日日盼望,不知念叨了多少次。不清楚她是真的相信儿子会回来,还是只是在这孤独的岁月中寻找一种寄托……”
说完,刘嫂停顿了一下,神情略显黯然,但随即收敛了情绪,仿佛不想让自己的悲伤冲淡婆婆那微弱的希望。
屋门虚掩着,透出些许昏暗的光线。刘嫂轻轻敲了敲门,柔声道:“婆婆,有客人来了,是寻亲会的,他们是来帮您找儿子的。”
屋内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婆婆弯腰驼背,步伐蹒跚,年迈的身体仿佛已不堪重负。她脸上满是皱纹,眼神略显浑浊和迟滞,目光中带着些许茫然。
刘嫂上前轻轻扶住她,柔声说:“婆婆,这些客人是来帮您找儿子的,您可以和他们说一说。”
婆婆愣了一下,神情茫然地看着我们,似乎还没完全明白刘嫂的话。在刘嫂的安抚下,她慢慢坐下,脸上的神情逐渐柔和,目光也渐渐聚焦。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她低下头,注视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那双手仿佛一张被岁月编织的网。
刘嫂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婆婆,您说说您的儿子的事吧,他们可以帮您找他。”
听到这话,婆婆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压抑多年的情感被唤起。
她声音低哑而缓慢,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我的儿子……你们见过我的儿子吗?他在哪儿?”
刘嫂轻轻拍了拍婆婆的手,附耳问道:“婆婆,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婆婆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自言自语:“小华……我儿子叫小华。”
刘嫂继续问道:“婆婆,您的儿子是怎么和您失散的?”
婆婆眼神迷离,声音微弱地答道:“小华去当兵了……他会回来的。”
我轻声问刘嫂:“刘嫂,婆婆的老伴呢?”
刘嫂摇摇头道:“我没见过她的老伴,婆婆搬到这里时就是一个人。”
天龙公主接话道:“这么说,婆婆当年是孤身一人随难民流落至此的?”
刘嫂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公主殿下。”
我又问道:“这里难道没有婆婆在国都认识的熟人吗?”
刘嫂思索片刻道:“村口章记米铺的老板应该认识她,我经常见他给婆婆送米。”
我点头道:“那我们可以去问问米铺老板。婆婆现在神智不清,许多事情可能都不记得了。”
刘嫂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之前也问过,她只是念叨着自己有个儿子,直到刚刚我才知道她的儿子是去当兵了。”
我们告别刘嫂,来到村口的章记米铺。章老板约五十多岁,见我们进来,笑着起身招呼:“公子、小姐,你们是来买米吗?”
我笑道:“老板,我们是复国寻亲会的,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章老板疑惑道:“复国寻亲会?就是公主创办的寻亲会?”
天龙公主微微点头道:“正是。”
章老板眼中露出敬佩之色:“我听说过寻亲会,都说寻亲会是为天龙子民造福啊!不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知道的,愿意相助。”
我将婆婆的情况简要叙述一遍。章老板听后,叹息道:“哎,真是造孽啊。公子你有所不知,婆婆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在战场上已经牺牲了。她的儿子的确叫小华,她的老伴早亡,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漠北入侵时,她儿子被强征入伍,最后死于战场。后来国都沦陷,我们一家准备南逃,见婆婆无依无靠,便带着她一起来到汉南。”
我担忧地问:“婆婆只是一个人,那她的生活怎么维持?”
章老板缓缓道:“她早年还能自理,这些年逐渐神志不清,只靠邻里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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