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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购买电台 险中取胜（第1页）

七月二十六日早上，静能带着王庆安，慧礼，陈全三人、六根金条和一百块大洋，她将大洋交给陈全，由他支付路费和各种开支。静能扮成老板，慧礼扮成跟班，陈全是保镖，王先生戴着眼镜，自然是管账先生。静能自然是还带了几包好烟。黄先生嘱咐静能，回来时直接去王家畈，静能表示明白。当天晚上，静能一行四人在团风登上小火轮，次日早上到达汉口，根据王先生的建议，找了一家靠近江边的旅馆住下后，王先生带陈全去法国人开的洋行，静能带慧礼去江边寻找合适船只。另外又买了几包好烟带在身边。那时的码头全归帮会掌控，她曾与四官殿的杨把头打过交道，她直接到四官殿码头，只见码头上靠满了船只，大部分都是二桅和三桅的大船，一看就是跑长途的。找到杨把头，二人打过招呼，二话不说，一包好烟扔了过去。杨把头也不啰嗦，直接问：“走上水还是下水？”静能答：“下水，团风。”杨把头：“什么货？”答：”仪器仪表外加一些配件。”问：“多少货？”答：“五个手提箱。”问：“几个人？”答：“连我四个人。”问：”我以为多大个买卖，原来是一碟小菜，你运气不错，正好有一条运百贷的船到团风，我把船老大喊来，你与他谈，看他收你多少钱。”说罢叫过一个跑腿的道：去把彭老大喊来。”跑腿的应声而去。不一会跑腿的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黑脸汉子过来。静安连忙敬烟，杨把头介绍道：“这位是靖老板，想搭你的顺风船回团风，四个人，五个手提箱货，你看多少钱？”彭老大道：“既然是杨大哥介绍的的，我就不能多要了，这位兄弟，两个大洋如何？我还包一餐饭。”静能抱拳答道：“谢彭老大，二个大洋没问题，不知何时开船？”彭老大道：“明早日出开船，请早点过来，不要误事，另外，还有件事要先说清楚，近两年江上有点不太平，如果在江上碰到江匪，劫了你们的钱财，你们不要怪我，这事必须有言在先。”静能问道：“劫匪一般有多少人呀，有枪没有？”彭老大道：“有七八个人，都带有盒子炮，他们是小船，几只浆一起划，很快的，抢完东西后，几只短浆一起划，一眨眼就到了江边芦苇里面不见人影。”彭老大带静能二人上了船，二人返回旅馆。慧礼第一次走这么远，第一次坐小火轮，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市，第一次见到象江汉关那样高大的洋房子，真是兴奋极了。回到旅馆，王先生二人也回来了，因为王先生与洋行里的人很熟，事情很顺利的谈妥，三套电台，三套手摇发电机，外加几个易损件，总共四根大黄鱼，下午交钱提货。根据黄琬的交待，目前只需要覆盖范围在五百里以内的电台就够了，大功率的有从朱一凡那里缴获来的一台足够了。时间还早慧礼建议出去逛一下，看了一下大汉口的街景，王先生也赞成，他主要想买些铅笔，粉笔之类的东西，马上教学有用，陈全不用说，也象慧礼一样，第一次到大汉口，也想去看一下，静能只好带他们到最繁华的六渡桥一带去，那里商铺林立，买什么东西的都有，静能紧盯着慧礼，就怕她走丢了，陈全紧跟王先生。一行四人逛了一家又一家，多多少少都买了点自己心爱的东西。王先生买了一大把铅笔和几十个本子，买一个书包装进去背着。一直逛到老通城，大家在这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心满意足的回旅馆，王先生和陈全带大黄鱼前去提货，并将陈全介绍给洋行老板洛克认识。电台都有专门的箱子装着，手摇发电机和支架没有箱子，洛克老板又送两只大箱子，装好后二人叫了黄包车直送旅馆。下午大家都不敢出去，因为东西太贵了，怕有闪失，几人没事就找王先生问，花这么多钱，买这些铁合子有什么用？王先生说：“别人要买还买不到，如果我跟洛克先生不是很熟，他根本就不会卖给我，因为这是管制产品。至于说有什么用，那用途可大了，比方说，我们现在有事要请示黄先生，只需在这个铁合子上按几下键，黄先生眨眼就知道了，黄先生要我们干什么，他也只要按几下键，我们就知道了，哪怕相隔千里万里，也只是眨眼之间就能收到对方所说的话。”慧礼道：“如果我在王家畈，想要告诉师秦师叔什么事情，不需要跑回，用它就行了。”王先生道：“正是如此。”大家这下高兴了，这该多省事呀，黄先生真是想得太周到了。王先生说：“你们黄先生是个能人，跟他作对就是自己找死。”慧礼说：“对对对，就是这样。王先生，你教我用这个东西吧？”王先生说：“黄先生留我下来就是为了教你们，放心，我回去就开始教你们。”慧礼大喜。在谈话中静能听出了王先生的浓重的河南上蔡县口音，于是问道：“王先生，你老家是哪里呀？”

王答：“河南上菜县城。”

问：“请问你大名。”

答：“我叫王庆安。”

问：“家里还有什么人呀，孩子多大呀？”

答：“家里只有父母，我还没结婚，哪来孩子呀。”

问：“人家象你这种年龄，孩子都快成小大人了，你怎么还不结婚呀？”

答：“我原本是订了一门婚事的，只是后来兵荒马乱，加之我们那里又闹了一场瘟疫，我逃到保定，进了讲武堂，后来就从了军，又到国外学习，身不由己，前年，随部队从南方到北方，我请假回去了一趟，到我未过们的媳妇家去，听说二老早已去世，我那媳妇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多方打听无果，人家说，要是没死恐怕早就嫁人了，孩子怕是会打酱油了。无奈我只好接我父母随我住进军营，父母跟着我也是东奔西跑，居无定所，国家不太平，成了家也会连累对方，但愿她还在人世，但愿她过得太平。”静能心如刀绞，但脸上不动声色，说道：“不要难受，说不定有峰回路转的那一天呢？”几个人换着吃了晚饭，静能叫把东西全部放到她和慧礼的房间，怎么样高明的贼也别想从她们手中偷走东西。眼看天要黑了，慧礼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油灯，就问：“师叔，怎么不见油灯呀?”静能走到门框边，拉住一根线往下一拉，咔的一声，灯亮了。慧礼真是奇怪极了，这是什么灯，里面也不见有油，怎么就能亮呢？静能告诉她，这叫电灯，不用烧油。睡觉时，静能偷偷告诉慧礼，明天少喝水，万一渴得不行也只能喝一口润润嗓子。慧礼问为什么？静能道：“明天坐的木船上没有厕所。”慧礼明白。第二天一早，结过店钱，几人在外吃早餐，慧礼第一次吃热干面，觉得好吃，看到生煎包子也觉得好吃，也吃了好几个。随即去到码头，找到彭老大那条船，老规矩，上船付钱，陈全付了两个大洋。船上都装满了贷，只有一个前舱空着，可以坐六个人，要到后面去必须走船舷，胆小的人根本不敢走。架船的一家三人，押货的一人，再加他的四人，共是八人。大船撑篙离岸，调头东行，扯起两杆风帆，船速明显加快，顺风顺水，破浪前行。慧礼站在船头，看着快速后退的城市，问道：“师叔。汉口怎么这么大呀？”

静能指着右边道：“那边是武昌，后面是汉阳，统称武汉三镇，所以又叫大武汉。”押货的沈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人，很健谈，他向慧礼详细的介绍了武汉的人文历史，风土人情，各种好吃的，各种好玩的。沈老板讲得绘声绘色，慧礼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船过了阳罗，葛店等地，江面变宽，行船也稀少了很多。这时只见斜对面芦苇丛中飞速划出一条小船，船老大叫声不好！此时小船已来到大船这边，小船上一人高喊：“快落帆，快落帆，否则我开枪了。”静能看了慧礼一眼，慧礼点点头。两帆已经落下，小船已搭上了大船，一下上来六个拿盒子炮的人，还有两人在小船上守船。一个拿枪的大汉问道：“谁是货主？”沈老板战战兢兢的道：“我是是货主。”大汉道：“我也不为难你，你拿三十个大洋放你过去，否则我搬光你的货，还把你丢江里喂鱼。”沈老板道：“好汉，求求你呀，我只是个掌拒的，东家只给了我一点路费，我通身上下只有八个大洋，你全拿去饶了我吧？”那大汉冲仓里喊道：“全出来，我要搜查。”大家只好出来，站在船板上。六个劫匪四个进去搜查，两个在外看守大家。静能对慧礼使了个眼色，只见两道人影一闪，二人应声倒地，两把枪落入二人之手，仓内四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同伴倒下，抬起枪就准备射击，未等他们扣动板机，叭叭叭叭四声连响，四把枪掉在地下，四只拿枪的手淌出血来，小船上的两人以为是他们的人开枪了，正在往这边张望，只听一声断喝，把手举起来！两人见黑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急忙把手举了起来，王先生走过去把两支枪也拿了过来。原来王先生见四人的枪落地后，一步跳进仓里捡起一把枪来，从另一边钻出仓外，正好是小船的边上，所以两个匪徒猝不及防的被缴了枪。真不愧是受过训的军人。静能急忙对彭老大道：“快升帆开航。”彭老大急忙行动，调直船头，升起风帆，往东航行。几个匪徒被赶到小船上。静能对他们慢慢训话，几个匪徒想快些离开去疗伤，但小船的缆绳栓在大船上，静能不开口，他们哪敢离开，直到走出十多里，静能才叫他们解缆滚蛋。仓里仓外的血已被船工擦洗干净。彭老大不解的问：“靖先生，你为何要把他们带这么远呀？”静能道；“为防万一呀，假设刚才放了他们，他们还有同行的，或是带长枪的，我们不就麻烦了。”大家顿时明白，无不佩服静能虑事周到。沈老板忙跪下感谢救命之恩，又从一堆货物里拿出一个小纸箱，送到静能和慧礼面前道：“一点点小意思，望千万收下，静能推辞不掉，只好收下，沈老板没有说是什么，她们也不好拆开来看。时近中午，船家急忙开始做饭，鼎罐闷饭，铜锅炒菜，不一会四个菜上桌，大家围坐吃饭，船上的饭别具一番风味。傍晚时分，船到达团风码头，早有邱把头几个人上船迎接，护送他们到工人住地，不一会，一桌丰盛的饭菜上来，慧礼终于可以大吃大喝了。饭毕静能要求邱把头明早找个轿子抬这些东西比较安全，邱把头立即安排。

七月二十九日下午，一行人平安回到杜皮镇，早有马车等侯，将东西全部转到马车上，静能留下陈全招待两个轿夫晚饭和住宿，明早送走了轿夫再回王家大院。一行人坐马车回到王家大院，黄琬迎接，夸他们办事有力，并设宴招待他们，大家把酒言欢，尽兴而散。

饭后慧礼突然想起一事，问静能：“师叔，那个纸箱里到底是什么呀？”静能道：“那上面都是外国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打开看看吧。”慧礼打开了纸箱，里面全是一个个小纸盒，拿起一盒，打开一看，静能道：“是香肥皂。”慧礼根本没见过香肥皂是什么。静能道：“洗险洗毛巾用的。”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确实好香。这在当时确实是很少见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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