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路菀菀思念家人,靳承乾足足留路阜言到了申时才起身去赴宴。
送二人出去,路菀菀倚在门边看着路阜言瘦削的背影有些出神,手指捏着门框,不知不觉已是泪眼朦胧,“牛儿。”
话一出口,路菀菀才惊觉声音中的梗咽。
路阜言转身,背对着落日笑的温文尔雅,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温声回着她的话,“姐姐。”
路菀菀抿抿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像有说不尽的嘱托,又好似说什么都多余。
“牛儿,你太瘦了,要多吃些。”
“唉,弟弟下次定吃成个二百斤的壮汉再来见你。”路阜言颔首轻笑,“姐姐,外面风大,你快进屋去。”
看着路菀菀婆娑的泪眼,靳承乾心里一抽,急忙往回走。拥着路菀菀进了屋坐在榻上,轻轻揉揉她的小耳朵,“乖宝,哭什么,又不是再见不着了。你随时想,朕随时宣阜言进宫便是了。”
路菀菀吸吸鼻子,也觉着自己有些矫情,不好意思地扯扯靳承乾的衣袖,“再不哭了。陛下,您快去赴宴吧,大臣们该等急了。”
“等便等着。”靳承乾低头吻了下路菀菀红红的鼻尖,“朕很快便回来,你乖些。”
看着靳承乾跨出屋门,路菀菀才想起来好像半日都没见着鱼真了。奇怪地起身,四处找着,“阿鱼,阿鱼。”
“这儿呢,这儿呢。”鱼真从门外跑进来,手里仍是拿着那个帕子,撇撇嘴,“符公公说我在这碍眼,把我撵出去了。真是的,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看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站那别动。”路菀菀急忙叫停,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鱼真手里的帕子,往后退了一步隔开距离,“怎么那么脏,赶紧扔了。”
鱼真瞪着眼睛无辜的将帕子扔进篓里,“我去擦小厨房的灶台来着。”
“你擦那个干什么?”路菀菀很惊讶,“符总管虐待你?”
“符总管好着呢!”鱼真脖子一梗,旋即又泄下气来,“就是今个魔障了。”
“昨个陛下可是生我的气了,所以今个我得勤快些,不能让陛下再揪住我的小辫子。咱不能仗着有后台就胡作非为啊,是不?”鱼真冲路菀菀挤挤眼,转身往门外走去,“菀菀,你坐着,我去给你端晚膳来。”
看着鱼真袅袅婷婷往外走着的背影,路菀菀挑挑眉。整天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的鱼真,竟也是春心萌动了,只是脑子里总缺根弦,心悦人家而不自知。
吃过了饭,路菀菀斜卧在榻上,托着腮看着正踢着毽子的鱼真发呆。
鱼真身材娇小玲珑,可手脚却是笨的很,毽子最多只能连着踢三下。但她不急也不恼,毽子掉了,笑呵呵捡起来继续踢。
“阿鱼,陛下对我可真好,外男应是不准进宫的,可陛下却足足让牛儿陪了我两个多时辰。”路菀菀想着下午的事,嘴角绽开抹甜蜜的笑。
“陛下心疼你,该高兴才是。”鱼真嘴上应着,眼神却没离开毽上的羽毛,“一个,两个,唉,又掉了。”
“阿鱼,我是不是也该为陛下做些什么啊?我总觉着,我为陛下付出的,太少了,每次看见陛下,心里都有些歉疚。”
“对对对,无功不受禄。三个,四个,菀菀,我踢了四个啦。”
“那我做些什么好呢?”路菀菀咬着嘴唇,手指绞在一起,努力思考着。
“嗯嗯,做些什么好呢?”毽子的噼啪声有节奏的响着,“六个,七个,菀菀,我真是个天才!”
“陛下在宴上免不得要喝酒,要不我给陛下做碗姜丝鲜鱼汤吧,冬日里喝着,也暖胃。”路菀菀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轻轻拍了下手掌,翻身下榻。
“是是是,鱼汤好呀,好喝又暖胃…嗯?你刚才说了什么?”
毽子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圈,啪的一声落在了路菀菀的脚边。
鱼真顿了顿,旋即大步跑过去一把抱住路菀菀的腰,不让她再动,话里带着哭腔,“菀菀,你别闹了,我还得活着嫁人呢。”
“你若是嫁人了,我就分一半的嫁妆给你,好不好?”路菀菀掰开鱼真的手,眼里满是笑意。
“我怕我是看不到那天了。”鱼真顺势蹲在地上,死死拽着她的裙摆,“菀菀,你好好在殿里待着,陛下便就是最高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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