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洸看向手里碎掉的宝石,随手散去,化作尘埃。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时间恢复正常,他的身影也消失了。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那四人是何时离开的?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沐洸回到悬崖边,那里还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跳下悬崖的墨云沉。
他自然是没有死的。
雪凰的生命的结束了,沐洸的生命则获得了重生,同时他意识和身体归一,他的力量也回来了。
这悬崖有万丈之高,救回墨云沉对于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救他,也自有他的打算。
墨云沉从噩梦之中惊醒,他看向深不见底的悬崖,又看向旁边遗落的披风和雪地里那刺眼的血红。
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一点点将他吞没。
“她在哪?”他嘶哑着声音问出口。
沐洸神色冷漠,“她死了。”
“不可能!”墨云沉失控的大吼,“我明明抓住她了!她在哪?你把她藏哪了?”
“她已经死了,你永远失去了她,是你亲手害死了她。”
墨云沉摇头,双目赤红,“不可能,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我说了,她如果敢死,我就杀尽她在乎的人,我要让整个天下都为她陪葬,她怎么舍得?”
沐洸看着疯癫一样的墨云沉,眼中毫无怜悯,只有无尽的冷漠。“你用尽所有,只为留住那一份纯真,可你并不明白,你的强求,才是她痛苦的根源。她的命运在她出生之时已经注定,北渊公主的身份,注定她不能永远无忧无虑的活着,可她人生中的所有不幸皆是来自于你。”
墨云沉如遭雷击,他跪在地上,捡起那件红衣,悲痛欲绝。
沐洸继续道:“顾清璃遇见你,家破人亡,永埋雪山。卫雪凰遇见你,永失所爱,痛苦一生,最后依旧是身死魂消。墨云沉,是你亲手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的强求,她这一生至少会与她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可是你又一次亲手毁去了她的人生。”
“那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陪她一起死?”
“未曾赎罪之人,有何颜面去死?你想要的长生蛊,我帮你炼成了,并且已经种入了你的体内。此后余生,你会不伤不死的活下去,一个人,十年,百年,甚至千年,带着你的记忆,你的愧疚,永远生不如死的活着。”
墨云沉并不在乎他的话,生不如死又如何,如果能换她回来,他宁愿生不如死。“你能救我,为什么不救她?”
沐洸没有说话。
墨云沉的眼中升起一抹亮光,他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缕希望,“她没死对不对?你有如此神通,她怎么可能死?”
“她死了!”沐洸冷冷道。“她愿意永堕地狱,只愿与你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我不信!”墨云沉想要抓住他,可却被他一挥袖就击出老远。“我不信,她一定没有死,你骗我!她也在骗我,她最会骗我了!”墨云沉挣扎着起身,再次走向沐洸。“你告诉我她在何处?”
沐洸没有回答,他踏着漫天的风雪离开,消失在了这风雪之中。
墨云沉瞬间犹如疯了一般,那是他找到雪凰的唯一希望,可他消失了,就意味着他找不到她了。
他一口血吐了出来,抱着那袭红衣倒在了雪地之中。
他用尽整个生命学会了爱,可他所爱的人却已被他亲手葬送。
他的世界里,从此刻开始,再没有了光。
漫天的风雪几乎要将他淹没,好冷啊。
他疯了一样的笑出声,“我不信,我不信你死了,既然你要永堕地狱,那我就把人间也化作地狱,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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