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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兵他们来到了高府,发现只有他们三人而已,高大人只是置办了一桌,落座后,陆兵就明白个大概了,原来果然是高大人要跟他们三人好好的谈谈了。
果然,酒过三巡,高大人就问陆兵倒:“陆侯爷,这次大胜鞑靼人,皇上要本官拟定一份封赏名单出来,大体都搞好了,有些地方觉得还是不妥,请诸位过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特别是陆侯爷有什么想法的。”
“高大人太客气了,下官不要什么赏赐,只要能够回江南,做一个田舍翁就可以了。”陆兵急忙说道,他在京师这里看多了勾心斗角宦海沉浮,不想掺和进去,只想能够回江南,跟穆十娘和刘虎他们一起,做做生意,种种地,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就满足了。
高大人好像听错了陆兵的话,张着嘴,惊讶问道:“陆侯爷,你刚才说什么?不要赏赐,要去江南经商种地?”
“正是!”陆兵确认道。
“那可不行,陆侯爷乃是我朝难得之栋梁,要是连你这样的栋梁都经商种地了的话,那就太让天下人寒心了,现在东南倭寇已经荡平,塞北的鞑靼也不敢南下侵犯了,但这不表示天下太平,河晏海青了,塞北除了蒙古诸部和鞑靼人以外,还有辽东的女真人也是个麻烦,现在虽然好像看不出来有什么情形,但以本官看来,辽东将是朝廷的大麻烦。”高大人说道。
陆兵大吃一惊,他不由得对高大人的预见能力感到震惊,此刻才是隆庆初年,那个辽东女真的头领还是个孩童,高大人却能看出来这个情形,看来他还是很有眼光的。
但以陆兵对这段历史的了解,辽东的隐患还得是几十年后才能出现,现在过早的将精力投到那边去,估计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此刻的大明朝就像是一艘航行在暴风雨中的航船,其组件已经开始出现了老化,要彻底改进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能是死得更快,而只有修修补补了,在这个时候,张太岳将作为一颗新星冉冉升起,他支持的变革将为已经是暮气沉沉的大明朝带来一丝生计,最起码为这个已经存在了二百多年的朝代再延续了近百年的时间。
高大人又问了戚将军和俞将军他们的意思,他们的意思跟陆兵差不多,想着边境都已经安定了,那就解甲归田去过平静日子吧。
但高大人对戚将军他们说道:“陆侯爷要归家做田舍翁没有问题,但你们两位可不行,南疆的土司有又作乱的了,朝廷需要你们出征!”
第三天朝廷的圣旨就到了,陆兵果然被允许回乡,朝廷赏赐给他了不少金银财宝和头衔,批准他辞去本兼各职。
其他如罗宾刘虎等陆兵的部下,全部转归戚将军麾下,戚将军被任命为征南将军,跟俞将军一起,赶赴播州平叛。
对于这个封赏结果,陆兵没感到有什么奇怪,但罗宾他们很不服,嚷嚷道:“陆大人,这明显是朝廷卸磨杀驴啊,这次对付鞑靼人你功劳最大,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让人寒心呐。”
陆兵笑着摇摇头对他们说道:“这有什么好丧气的,这是我要求的结果,这么多年来,该是回乡歇歇一阵子的时候了,只是你们还得辛苦,跟着戚将军要去对付播州的反叛土司,那边山高路险,瘴气很重,要注意身体和安全!”
戚将军和俞将军也来了,他们对朝廷的这个任命很不理解,要联名上奏为陆兵争功,被陆兵摆手阻止道:“恩师,俞师伯,多谢好意,这正是兵儿所争取的结果,这样很好,遂了我当年的心愿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过上安定的田园日子了,我很开心,只是恩师你们还得继续征战,这里学生预祝你们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早日得胜归来。”
见陆兵去意已决,戚将军他们自然也没话可说了,值得随他所愿了。
这天就在陆兵打算收拾行李,跟穆十娘一起回江南的当口,有人来报:“侯爷,门外有人求见。”
来人正是陆都督家的总管陆天,他听闻陆侯爷要回江南了,特意前来送行:“陆侯爷,我家夫人听说侯爷要回江南,特来请侯爷和穆夫人去赴宴。”
陆夫人是穆十娘的义母,自然是不能回绝的,陆兵答应了下来,待得陆天回去后,他才发现,陆天留下来了一些东西,打开来一看,全是金银细软之物,原来是陆夫人送给穆十娘的一点临别心意而已。
陆夫人听得穆十娘他们即将回乡,很是开心,在席间提到:“十娘,夫君三年丧期满了后,为娘也想来江南看看!”
“娘啊,太好了,到时候我们来接你!”穆十娘点点头道。
“儿女都在外边,夫君不在了,自己在京师里住着有些冷清了,想着余下的日子里都到儿女处走走,了此残生罢了。”陆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凄凉。
确实,陆都督在世的时候,都督府里那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但现在门可罗雀,世态炎凉让陆夫人产生了不想在京师继续呆着的念头了,要出来走走散散心。
陆兵也恭恭敬敬的对陆夫人说道:“夫人这个想法很好,您年纪大了,应该到江南之地养老了,江南气候宜人,风景优美,还有十娘陪伴你,比呆在京师确实要好得多的!”
“好,有陆侯爷你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来,快吃菜,这是妾身亲自下厨做的,别凉了。”陆夫人见陆兵如此说道,很是开心,急忙招呼众人吃菜。
陆兵出发回去的这天早晨,刘虎罗宾他们早早的等在了门口,戚将军他们早已经去南方了,军令难违啊。
玛丽亚满脸不高兴的说着刘虎:“陆侯爷要回去了,你就不能请假送送他?”
刘虎没办法,只得向戚将军请假,戚将军准许他:“护送兵儿回江南,你和罗宾他们可以在江南来贵州,不必跟着大军前行。”
刘虎他们大喜过往,玛丽亚更是高兴,连连夸赞丈夫,刘虎苦笑着摇头道:“你啊,不知道军令如山,这次要不是戚将军首肯的话,你这样做是要砍头的。”
“有怎么严重吗?怎么?你们当兵的就不讲情面了?”玛丽亚不理解摇摇头说道。
“哎,不说这个了,快我们去送陆大人去!”刘虎摇摇头道,自从他跟玛丽亚成亲后,这事儿就多了不少,不过他觉得挺不错的,很温馨的感觉。
这次有刘虎和罗宾他们带着军士护送,陆兵他们的车队很长,排出去了几里地,京师的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听闻陆侯爷要返乡了,也早早的过来送行,这场面让陆兵觉得在天子脚下影响不好,这让那些别有用心的言官看到了,上本参奏自己,那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张二吴郎中和周老板他们已经向朝廷提出了辞呈,朝廷也批准了他们的辞呈,他们决定跟陆兵一起回江南,合作经商做生意去。
特别是周老板,很是轻松的骑在马上看着沿路的风景,这么多年来,这次算是卸下了所有的重担了,做生意对他来说,那是老本行,轻车熟路了,而陆兵即将跟他合伙做生意了,让他觉得很有戏,陆兵这些年来得到的赏赐不少,虽然大多数都分给了部下,救助伤病员了,但留下来的这些还是足足可以作为起家的资本的。
他很自信自己的商业头脑和手段的,再加上现在还有了玛丽亚和安东尼奥他们这条海外的线路,这个跨洋生意做起来,利润不要太高的,周老板的梦想就是,要做成像当初沈万三一样的巨贾。
陆兵他做生意的一个目的就是要用充实的财力来支撑戚将军他们的军事行动,没有钱,最强大的武力也没用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最根本因素还是粮草后勤问题,在张大人还没正式上来搞他的那个改革以前,这些年来朝廷的财政肯定是吃紧的,他得保障戚将军他们在征讨播州的期间,军饷不出现任何问题,这正是陆兵这次主动辞职下海经商的真正目的所在。
而且他深知,在张大人没有上台之前,他呆在京师是不利张大人的,与其这样,倒不如急流勇退,给高大人他们一个错觉,认为陆兵已经干买卖去了,不会对他们的地位产生威胁了,那就能暗地里支持张大人,经商做生意,支持戚将军和俞将军他们征讨平叛,就是一种对张大人的支持,一旦有需要,陆兵随时杜会重披战甲,为朝廷效力,驱逐外患,保家卫国的。
但他有个原则,那就是绝不掺和朝廷里的争斗,他不想卷入这个漩涡里去,他觉得他的擅长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朝堂上跟人勾心斗角。
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缺点,要有自知之明才行,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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