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下旨派人彻查,没想到短短几天,彻查齐王的官员竟然翻出了许多齐王招兵买马意图不轨的证据,而且更让人胆寒的是,齐王很久之前竟然和灵鹫宫有过合作,而且他还曾花重金向灵鹫宫购买蛊毒意图行刺。
而彻查简家的官员,则翻出来很多简家结党营私,蒙蔽圣听之类的案子。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简家和齐王谋逆一案有牵连,但简家被翻出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也已经足够将简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结案后,慕容珩下旨,查封了简家和齐王府的一切财产,主要涉案人该杀的杀了,该囚的囚了,该发配的发配了,其它无关紧要的人,皆贬为庶民,被逐出京城,此生不得回京。
繁盛了一时的简家终于倒台,简丞相锒铛入狱,而太后给慕容澈和简如玉的指婚,也被慕容珩解除。
慕容珩本来是把太后软禁在飞云殿,但没过几日,就听人来报,说太后夜夜梦魇,总念叨着说什么夜轻云来找她报仇了之类的话,折腾了这许多日,精神也有些恍惚,还不时地有疯癫之症。
慕容珩终究还是念着她曾经的好,再加上慕容澈又去为太后求情,慕容珩便将太后从飞云殿移了出来,将她软禁在清宁宫,只派了她曾经的贴身侍女照顾她,其余人一律遣散。
☆☆☆☆☆☆
清宁宫。
顾清欢站在清宁宫外,静静凝视着清宁宫许久,接着她缓缓地走了进去。
曾经富丽堂皇的清宁宫,今夜却是格外的寂静,只有正殿亮着几盏宫灯,周遭都是死寂,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太后灰头散发地坐在大殿中,昏黄的灯光下,她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影子,面色如死灰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她倏地一下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
顾清欢在宫女的陪同下缓缓走了进来,随着她走近,当太后忽然看清楚面前女子的容颜时,她吓得面色惨白,好像见了鬼一般猛地摇着头,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尖声大喊,“啊——求求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太后边喊边把自己藏到帐幔后,用帐幔罩着头,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含糊不清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帐幔后传来,“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了……”
看着疯癫的太后,顾清欢站在那里,美眸微眯,她凝视着太后的恐惧和躲藏,双眸中的火光闪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迷离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她的容颜绚烂而妖冶,美得让人窒息。
“听侍卫和宫女说,自从陛下将太后娘娘关在飞云殿后,太后娘娘每天晚上都会尖叫着将飞云殿闹个鸡犬不宁。她一直在说之前的夜贵妃来找她了,刚开始是神志不清,后来是见人咬人,见人伤人,已经完全疯癫了……所以陛下才下旨,将太后娘娘幽禁在清宁宫。”
“哦,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疯了?”顾清欢眼神依然含笑注视着躲在帐幔后瑟瑟发抖的太后,她轻蔑地轻声了一笑,“坏事做尽的人也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也会发疯?这倒是新奇。”
顾清欢说着,就要朝着太后那边走去。
“娘娘,别过去。”汀蓝拉了一下顾清欢的衣袖,颇为担忧地拦住了她,“如今的太后娘娘见人伤人,已经陷入癫狂了。您和夜贵妃长得那么像,若是再刺激到她,让她一不小心伤了您和您肚子里的皇嗣,可就不得了了……”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顾清欢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从汀蓝手中抽出,淡淡下令,她探究的眼神望向太后,里面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把东西放下。汀蓝,你先下去吧。”
“娘娘……”汀蓝担忧地唤了一声,见顾清欢缓缓地朝着太后那边走去,张了张嘴,却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自知无法劝得动顾清欢,她无奈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接着走到门外去守着。
“太后娘娘,如今只剩下了你我两个人,你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顾清欢走到太后身边停下,她注视着帐幔后瑟瑟发抖的身体,轻笑一声道。
随着顾清欢话音落下,帐幔后刚刚还瑟瑟发抖的太后忽然停止了身体的颤抖,她缓缓从帐幔中伸出头来,拨了一下散在脸前的凌乱头发,刚刚还痴傻无神的眼睛此刻满是恨意地盯着眼前的顾清欢,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浑身戳出几个洞来。
太后冷厉的目光,含着怨毒与厌憎,宛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对牢了顾清欢,“顾清欢,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哀家的笑话的吗?”
“我就知道,心狠手辣的太后娘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遭受良心的谴责,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发疯癫狂呢?”顾清欢浅笑盈盈,注视着太后的目光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但却隐隐带来一种狠厉神秘的压迫感,“所以我来看看,已经穷途末路了的太后娘娘,究竟想出什么幺蛾子。”
“穷途末路?”太后娘娘的阴影里咬着牙,好似重伤欲噬人的妖兽,美丽却是无比残忍的,“顾清欢,你真的以为哀家输了吗?哀家告诉你,哀家还没有输,只要陛下一天没有下狠心杀了哀家,那哀家依然是太后,总有一天会从这里走出去,会东山再起的!”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顾清欢缓缓地蹲了下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太后,她的嗓音甜美,目光流转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动了那么多棋子引你入局,你觉得,我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吗?”
“果然是你!”太后凤眸圆瞪,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她美得艳绝尘寰,可看在太后眼中,那个和夜轻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是那么得可恨憎恶。太后手肘撑地,咬牙骂道,“贱人,这一切果然都是你在中间捣鬼!你为了将哀家和齐王一网打尽,都不惜利用珩儿,利用他对你的爱!想当初你隐藏容貌进了天耀后宫,就是带着复仇的目的来的吧。只可惜哀家当时没能识破你,让你在宫中居心叵测呆了这么久!到头来把哀家害到如此地步!不过你口口声声说哀家蛇蝎心肠,心狠手辣,其实你自己才是那个最狠的人吧!”
“谈起复仇,我的确狠。只不过我的狠毒,我的算计,是谁逼我的?”顾清欢冷然一笑,她转身朝着那边桌子走去。桌子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壶酒和一个酒杯。顾清欢芊芊玉指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接着她轻盈转身,拿着那酒杯走到了太后面前,冷冷俯视着她,“太后娘娘,十六年前你就该想到这一天的。你手上沾满了我黑暗一族的血,杀了我娘亲还有我黑暗一族的族人,凭什么你这么多年可以活得如此心安理得?”
“凭什么?就是因为她该死!她凭什么那么容易地抢了哀家的一切?哀家的丈夫,哀家的权力,哀家的地位……就算她曾经是南唐摄政王的女人,先皇还是愿意不计前嫌,愿意把一切都给她,只为博她一笑!哀家就是嫉妒,就是不能容忍……所以哀家叫她死,叫她全族都死得干干净净!你说,换做是你,珩儿为了别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你会不会让她死?”太后回忆起往事,癫狂地大笑着,笑得泪都出来了。
听了太后的话,顾清欢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刚刚太后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虽然她恨她至极,可是如今,她倒是有些懂她的心情了。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更何况当初的夜轻云也的确有错,她既然已经和南唐摄政王许下了终身,忽然到了天耀来横刀夺爱,任谁都无法忍气吞声吧。
在顾清欢有些失神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太后,她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顾清欢手中的酒杯,她肆意而低沉的笑声传遍大殿,几乎已经陷入了疯癫。太后面容绯红,浑身都在颤抖着。随即,她尖叫一声,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柄寒光短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顾清欢扑去。
太后哪里是顾清欢的对手。只见顾清欢猛地一闪身,手掌劈向太后的手腕,太后惨叫一声,手中短刃应声落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顾清欢回手制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到柱子上,另一只手抬起,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骨将酒杯中的酒给太后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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