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进去慎刑司是娴嫔亲自点的头,她们主仆真的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这时候好端端的问她做什么。”
高曦月几乎一瞬间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海兰似乎有些犹豫,“惢心姑娘也算是可怜……”
“海兰。”高曦月脸上的神色严肃了一些,“你跟着本宫过来。”
苏绿筠跟陈婉茵一看就知道她们两个是有话要说,这时候也都非常识相的开口,“本宫去问问其他姐妹筹备得如何了,你们先带着璟雪玩一会儿,不着急。茉心,好好伺候你家娘娘。”
茉心非常有眼色的送她们二人出去,起来的时候还不忘记反手抱起璟雪,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都已经做了多少次。
璟雪也非常喜欢茉心,张着手就让茉心抱着,“茉心姑姑,咱们是要过去看小孔雀吗?”
她也习惯了,额娘每次去皇额娘宫里跟皇额娘贴贴的时候,她都是跟着茉心姑姑和嬿婉姑姑一起吃点心,额娘去找愉娘娘的时候,她就跟着茉心姑姑去找小孔雀玩儿。
海兰这个时候心里多少有几分忐忑。
“贵妃娘娘……”她已经开始想措辞,要怎么才能说服高曦月了,毕竟这是上天赏赐的、难得的好机会,若是能够借着惢心的口坐实如懿和安多的事儿,就可以给皇后娘娘报当年如意差点儿得而复失的仇了。
最重要的是,整个后宫中除了如懿和她身边那几个脑子不清楚的,没有女子不敬重皇后娘娘,舒嫔那种的根本不足为惧,偏偏如懿和皇上还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分。
“您不必动手,臣妾去见一见惢心就行,只是见一面就能彻底为了皇后娘娘解除后顾之忧!这件事绝对不会让您为难,贵妃娘娘,您要相信,臣妾哪怕真的暴露了,也绝不会牵连旁人。”
高曦月心里一阵发凉,她虽然也暗戳戳的动过要宰了如懿的心思,但是从来没有像海兰一样吓人。
她厉声呵斥,“海兰,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海兰完全没有被吓到,她心里也是羡慕高曦月的,容貌娇美、性子憨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皇后娘娘的爱。
“贵妃娘娘,您要知道,若是留下娴嫔,只怕日后皇上对她的宠爱还会恢复。”海兰态度非常坚决,“臣妾看那娴嫔并不是好相处的,也不会安分待着,若是能够借此机会……”
高曦月直接打断,“海兰,你清醒一点儿。”
她叹了口气,坐到海兰身边,拉住了海兰的手,拍了拍,“你先不要着急,喝杯茶水。”
海兰听话的喝了一口茶,但是情绪并没有就这样平静下来。
高曦月也没有急躁,反而特别有耐心的开口询问,“海兰,你在怕什么呢?你是觉得咱们娘娘是个心地善良到不分好歹的软弱之人,还是认为娘娘到现在还在奢求着皇上那虚无缥缈的爱呢?”
海兰的目光有些茫然,高曦月接着开口安抚她,“咱们的娘娘明道理、辨是非,她是富察家的金银财富、诗书礼易、家族底蕴、朝廷敏锐度养出来的大清朝的皇后,她不是那个连后宫里谁好谁坏,只是一心奢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蠢女人。”
高曦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缓和中带着几分向往,“娘娘仁慈宽厚但也有雷霆手段,无论是她还是富察家,或者是皇上,都不会容忍有人撼动她的位置。若是真的有人不知好歹的想要伤害娘娘,娘娘会动手,也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我们再帮着娘娘做一些事也不迟。”
“可是……”海兰还是有些纠结。
高曦月安抚着她,“你不要害怕,更没有必要用去除掉谁的法子来向娘娘证明你很有用。”
这句话是直接戳到了海兰的心坎上,也一语道破了她的心病。
“皇后娘娘很喜欢你的,不止一次和本宫说过,你是一个沉稳安静的好孩子,你心思缜密、有一手好绣活儿、对孩子们都很有耐心、与人相处周到妥帖,对娘娘也好,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高曦月这个时候也聪明了不少,她也不管有些话娘娘到底说没说过,反正就是把好话都往上堆,让海兰感受到浓浓的爱和被需要就行了。
虽然她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总觉得这么做就能解决这个事。
“你就是你自己,你本身就很好,你也不是谁的附庸,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本宫都没有把你当一件趁手的工具,你是我们的小妹妹啊。”
“我们舍不得你去做这种没有用处的冒险,真有事儿了大家一起想办法就是了,你也得为了我们,为了永琪好好考虑一下啊。”
高曦月知道如懿虽然又蠢又坏,但是做出不出来身体上背叛皇上的事儿,最多也不过是心里想想,所以这一次皇后娘娘没有追查,任由皇上去调查。
这不就是证明了如懿是无辜的么?若是海兰眼巴巴的凑过去,真的被发现了,或者惢心那边儿出了什么变故,永琪一个小孩子不就没了额娘么?
高曦月揽着海兰,笨拙的学着年轻的时候额娘哄自己的样子,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开口说出来的话温柔又有力量。
“走出来吧,海兰。好好看看你自己,你真的很好,也值得很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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