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眨了眨眼睛:“是。”
唐晓翼紧紧凝望着那蝶翼般的睫羽,在月光下泛起微微的银光:“你是如何到那边的。”
ra这次却沉默了,抓紧洞箫缄口不言。
但唐晓翼通过她的态度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双手轻轻握住她瘦削的肩膀,认真地问:“那场爆炸,你也是在的,对不对?”
ra的睫毛果然抖动了两下,而后轻轻点点头。
问清楚这些,唐晓翼才正式切入主题:“我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ra却反问起来:“那我先问你,在你印象中,商时雨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这个人,冷漠,傲慢,比驴还犟,有时候跟个疯子一样。”
提起昔日的故友,唐晓翼却没一句好话说:“而且箫吹的巨难听,我家楼下的老太太喉咙里卡痰跟她吹出来的箫声能平分秋色。”
ra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可手里却快把洞箫生生捏碎了。
“但是吧,她挺靠谱的,而且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凉薄,是个重情重义的,偶尔也会温柔那么一下下……”
说到这里,唐晓翼忽然用一种难得柔软的目光看向远方模糊的海平面:“她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位挚友。”
他重复了两遍“很重要”,却一遍比一遍柔和且坚定。
ra齐肩长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已,遮盖着脸时有种破碎的清冷之态,眼中雾蒙蒙的,像笼罩着淡淡的烟雨。
“这些你应该从来没在她生前告诉过她吧。”ra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起来,“不过她在死前,最念着的还是你。”
“这场爆炸其实是商时雨自己策划的一场惨烈的自杀,为的是要让所有不把她当人的人,作为她的陪葬品。”
闻言,唐晓翼心里大受震动,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缓了半天都没有消化完这惊世骇俗的内幕。
商时雨竟然拉着所有人跟她一起下地狱了?
那里面,甚至还包括她的父亲和祖父……
“她疯了……”唐晓翼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错,她是疯了。”ra歪着头极为讽刺地嗤笑一声,锐利的恼恨从那细密的睫羽下射出:“是商家把她逼疯了。”
“商濯想把她当成试验品送给鬼影迷踪研究;商羡昀胆小懦弱屈居淫威,谁都保不住;继母也从来当她是抢夺家产的私生子,对她处处提防刁难……”
“商家从来没给过她一点温暖,却要求她无条件无底线地为家族奉献,一心想榨干她所有的利用价值……”
“你让她如何不恨。”
从小同商家打交道,唐晓翼就觉得这家人都是一副冷酷凉薄的姿态,却实在没想到他们已经歹毒无情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
难怪商时砚一点都不在乎商家逐渐落败,难怪商时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唐晓翼使劲地抓着身后的船帮,上面的木刺刺得他手掌生疼,脑子里混乱得像一锅糨糊,他禁不住抵住了微微胀痛的太阳穴。
心里好像忽然被刺进了一把利刃,鲜血淋漓的,痛得他呼吸都困难起来。
ra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商时雨死前,曾同我说起过,这个世界对她倒也没有一直残忍。”
“像她这种命定的天煞孤星,却很意外地有了你们这些好朋友。”
“你,温莎,乔治……还有你的羽之冒险队,都曾是她灰暗冰冷的生命里,不可多得的温暖和光明。”
“唐晓翼,她跟我说过,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自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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