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老夫还真没有见过,以前俺去德国留学时,曾在慕尼黑大学附近的眼科诊所打过工,每天就是干简单的打杂工作。
扫地、擦窗、整理医疗器械还有归档病历本。
偶尔出现视力不好的病人,俺还得充当导盲犬,全程陪诊看护。
老夫在眼科诊所看过成千上万的眼睛,视力障碍、白内障、角膜炎、青光眼和沙眼。
眼球发灰发白的话,可能是白内障。但白内障的瞳孔与眼白分明,不会像他那样整个眼球都融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到瞳孔、虹膜和眼白的分界线。
他这眼睛在世界上独一份,眼科病例本都没有,要去治疗的话,还不得配专业医疗团队,他可能医都医不起。
我笑了,抬腿往两人走去。
张起灵神情紧张,蹲下查看齐黑瞎的情况,现在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
俺提起裙摆,在他的身边蹲下。
而后俺从他的黑色夹克衫里,摸出一把墨镜,刚拿出来,一堆墨镜往外面掉。
老夫:
不是,这家伙走私墨镜啊。
俺不再多想,将他遮挡的手拿开,把墨镜给他戴上。
他不想让别人看他的眼睛,俺知道。虽然老夫很好奇,但俺不会问。
他不说,我就不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当墨镜重新戴回他脸上后,齐黑瞎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氛围终于变正常了。
老夫坐到地上没好气道:“你这眼睛非得戴墨镜不成?”
他的眼睛有问题,白天晚上都戴墨镜,下墓都戴。但凡有一点光源,他都得戴上黑色的墨镜。
所以我猜测,他眼睛怕光。白天他反而看不见,越黑的地方他看得越清楚。
齐黑瞎回答道:“现在大白天的,我不戴墨镜就看不见你们了。”
果然如此吗,老夫心情复杂,和他的目光对视。
我俩一直看着对方,场面有些许僵硬。
直到他岔开话题,捂住胸口,装出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哎哟喂,黑爷我被疯子老婆打了,打得好惨好惨啊!”
“黑爷我胸口痛,肩膀痛,屁股也痛,你俩等着付医药费吧!”
瞧他这副鬼样,怪滑稽的。要讹老夫可不容易,只有俺讹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讹俺的份。
老夫嬉笑地往他屁股上踢两脚:“哈哈哈,你活该黑爷,让你整老子!让你整老子!被俺老婆打了吧,自作自受!俺有老婆,你没有!”
齐黑瞎咬牙切齿道:“你有老婆,你牛逼!等将来黑爷有老婆了,她会给我报仇雪恨的!”
老夫毫不在意道:“是嘛,那拭目以待哦。”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几十年后,他会被他老婆、老夫还有张起灵混合暴打。
他的漂亮老婆小花,也是站在俺这边的。小花可是个明事理的人,每次弄清楚缘由后,就会加入暴打黑瞎子的队伍,他还是主力军。
黑瞎子打也不是,光挨揍也不行,两难的境地下他就往墓穴里躲。
最后还是我们几个去把他揪出来。
小花说过,瞎子没哪顿打是白挨的,不用可怜他。
其实俺早就觉得了。
他真的很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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