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月舟回忆了一下她们走过的店铺,好像没有明面交易的:“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买卖枪支,基地法律不保护武器交易,但是那些外出的团队肯定是需要武器的,暗中交易的市场一定存在。”
白荨托着下巴:“我倒是想找个这种路子,那些人能随意外出,比我们自由的多,从他们那里可以打听到外面的变故。”
纱月歆迷惑道:“你在领导层不就能掌握最新消息吗?还用这么麻烦?”
“官场如刑场啊……那帮老东西整天就等着挑我的错呢,告诉我的消息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白荨晃了晃手上的监听器,当然她开了屏蔽系统。
杜比蒂说:“等会我们逛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
不得不说13层交易物品很是齐全,白荨甚至看到了类似ktv性质的场所,蹲在门口的男男女女朝路人抛着媚眼,有个男的甚至大胆的扯着衣袖求。白荨大跌眼镜,杜比蒂一把抓住她下意识想把人家摔出去的胳膊,回头粲然一笑:“下次哈,下次姐一定点你!”
白荨:“……你还挺……”
杜比蒂:“轻车熟路?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啊!”
白荨:“……饥不择食。”
杜比蒂:“……滚。”
杜比蒂给她科普了一路成年人的生理需求,然后他们路过了一家丧葬用品店,白荨突然停下了脚步。多维尔对喋喋不休的杜比蒂说:“你赶紧闭嘴吧,我觉得她有点想杀你,一会就买花圈超度你。”
杜比蒂:“她要真想杀我是不会给我买花圈和棺材的……你还真停着不走了?”白荨看着这家丧葬品店,隐隐看出来了点东西——店应该很大,但从正面看店面很小,那多出来的面积是做什么的?基地还在收容幸存者时期,伤亡最多的可能就是外出的团体,在基地做这种生意真的赚钱吗?还是说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白荨回头大体说了一下,让她们先去逛逛,她要进去一探究竟,杜比蒂不同意:“不行,太危险了,里面是些什么人还不知道……”白荨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只能我一个人进去,如果有什么事我会用手环求救,摩利比谁都不想我死。退一万步说,如果真惹上了里面的人,我一个人暴露好过你们全都暴露,即使报复他们也会忌惮领导层的势力。”
白荨推她们:“快走吧,我一个小时后没动静就喊人过来好了。”
店里阴森森的,是和整个13层截然不同的格调。五颜六色的花圈和乌沉沉的骨灰盒显得氛围更加诡异,白荨警惕的穿梭在挂着的白幡里,她不知道柜台在哪,只能大着胆子喊了几句:“有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低沉的阴风,但是在店铺里哪来的风?白荨的后颈有点起鸡皮疙瘩了,突然她的余光瞥到白布后有个黑乎乎的影子,她唰的一下拉开白布,看到眼前的一幕头皮差点炸了——是个纸人!惨白惨白的脸,涂着鲜艳如血的嘴巴,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出的眼珠,身上花花绿绿的穿着寿衣,白荨手脚冰凉的放下帘子,奶奶的,差点吓出她的心脏病。
惊吓总是接二连三,白荨觉得后颈上一阵热气拂过,就好像有人趴在她的后背上呼吸一样!虽然很怕身后冒出点不该出现的东西,但她还是猛一个转身直接摆出战斗的架势,管你是人是鬼,先挨两巴掌再说!
帷幔后站着一个人影,还在袅袅的冒烟。白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看,那个人已经率先走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一条伤疤从他的额角擦着眼睑划在右脸上,显得这张本就散发着腐败气息的脸更加阴郁可怖,他佝偻的身体套着漆黑的长袍,可能还没有白荨高,袍子尾端拖在了地板上,枯瘦的脚上踩着木屐,手里那着一个黄铜的烟斗,常年烟叶浸润已经让它上面的黄铜部件油亮发紫,刚刚影子冒的烟就来自这个烟斗。
“真是稀客。”老头抽了一口,慢悠悠的吐着烟圈,“领导层也死人了吗?”
白荨:“……额,您怎么称呼?”
“地下13层的人都叫我德叔。”老头慢慢转身走进帷幔里,白荨跟着他组织着语言,但是对面已经先开口了:“死人的东西随便挑,要是想做活人的生意,那你找错地方了。”
“殡葬店还能做活人的生意?”白荨知道自己来对了。
“什么生意不是活人做的,就是这些死人东西,也是做给活人看的。”白荨深以为然,“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做我的活人生意呢?”
“我不喜欢和位高权重的人往来。”德叔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好像早就洞悉一切。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白荨也不着急,蹲了下来,因为唯一一个坐垫被德叔坐了,“不过我空有那身制服,没什么实权,这个基地的领导人不信任我,等到价值被榨干的那一天,位越高就越容易沦为阶下囚。”
白荨并不了解这个老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心里也没底,索性直接挑明:“我这里有‘狗’和‘狗粮’,想要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换个消息网知道任何风吹草动保我自己的命而已。”在黑市术语里,“狗”是枪支,“狗粮”是子弹。
德叔还是稳如泰山的抽烟:“我这里只有死人东西,不是宠物用品店。”白荨眼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站起来取下了墙上挂着的长刀:“刀不错,听说做这行容易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挂一把刀能镇店驱煞,哦?没开刃啊?”
“钝刀驱鬼,开刃伤人。”德叔看着她娴熟的翻转手腕把刀身送回刀鞘里,平静道:“人来鬼往,面目难辨。活人的生意不能随意做,一不小心就丢掉了性命,你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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