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义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把保证书放回电视柜的格子里,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了。
张之义没有见过林心,知道她在大公集团培训中心做管理老师,是李云程父母找庄敬给联系安排的工作。
张之义问庄敬保证书是怎么回事,庄敬看他神情紧张,安慰他:“没多大事儿,小俩口吵架玩,你放心蓁蓁不会吃亏。”
张之义看着她,咬着牙说:“那也不行,他们刚结婚,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不行,我必须给他做个警告。”
李自勤下班前接到了岳父大人的电话,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张之义想了一天在哪里与李自勤谈保证书的事情,酒店、饭店、咖啡厅、茶馆,感觉哪里都不合适,临近下班时,看着自己简洁敞亮的办公室,感觉这里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于是,李自勤就像他的很多下属一样,忐忑不安地坐在长条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聆听教训。
张之义看着李自勤低眉顺眼的样子,感觉心里舒坦了一些,这个以前在他面前一副成熟老练样子的女婿,终于有了一个女婿该有的小心翼翼。咳了一声,声音低沉地问:“林心是你的青梅竹马?”
李自勤急忙摇头,说话语速比以往快了三分,急急地辩解:“我和她绝对不是什么青梅竹马,虽然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但是小学、初中我都没有与她说过话,高中时也是因为我姐姐与她哥哥结婚后成了亲戚,姐夫送她上学时,把我一起捎到学校,没有别的关系。上了大学以后,我们在济南上大学的几十个高中同学经常聚会,我不会在意有没有她。”
张之义看着他不说话,他只好继续解释:“青梅竹马是指从小就要好经在一起亲昵玩耍的一对男女,我从小就讨厌林心。一起长大的同学有几十、几百,难道都是青梅竹马吗?”
停顿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嗓子里憋着的一口气喘了上来,李自勤说:“我和蓁蓁才是青梅竹马,不仅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我一直很喜欢她,照顾着她长大,我和蓁蓁的感情不是别人可以比较的。”
张之义递给他一瓶水:“不管你和蓁蓁感情有多深,也不管你有多喜欢她,我特意把你叫到办公室,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你必须给我记住,出轨没有回头路,我的女儿,更不会给你回头的机会。”
回到家里,李自勤感觉自己全身虚脱,瘫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张蓁蓁把儿子放到他身边:“今天累着了?”
李自勤望着天花板上刚贴上去的星星和月亮,无力地说:“被爸爸教训了。”
张蓁蓁纳闷,公公一天都在家看孩子做饭,什么时间出去教训的他?李自勤接着说:“爸爸把我叫到办公室,警告我出轨没有回头路,说他的女儿更不会给我回头的机会。”
张蓁蓁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激动地立刻给张之义打电话:“爸爸,你太帅了,谢谢你给我出头,本来我心里还有点儿不舒服,现在心情全好了。爸爸,周末你和妈妈如果不出差,我就回家住。”
张之义眼圈红了,他感觉自己在老婆和女儿身上存在感一直不强,原来女儿一直需要他站在身后,一直需要他的坚定支持。又想到庄敬对他的那些埋怨,以前多少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原来在庄敬心里是有道理的。
庄敬听张之义说了教训李自勤的事情,奖赏他一次陪散步的机会。
在大公景苑小区里散步,遇到熟人的机率很高,但是让庄敬没有想到的是遇到了林心与刘博学。两个人手牵手一起散步,看上去似乎已经进入了热恋状态。庄敬拉着张之义向左转,避开与他们迎面相遇。
走远了,张之义才问她遇到了谁,听说是林心时,张之义想回头去看看长什么样,庄敬拉住他:“长得不好看。相由心生,她的五官不端正,说明心术就不正。”虽然是她给帮忙联系安排的工作,但是她并没有见过林心,是女儿要保证书后,她才从内部通讯录上找到她的照片看了一下,果然与高晓佳说得一样,皮肤经过美颜看不出黑,五官不端正很明显。
李云程对亲朋故旧有一种无脑维护,庄敬嘱咐张之义不要跟李云程说这些没有捕风捉影的事情,她叮嘱到:“没有矛盾都是朋友,一旦咱们蓁蓁和李自勤有矛盾,马上就是两个阵营。有些事不要告诉他们。”
张之义拉着庄敬的手,心里得意起来,多年朋友又怎么样,有矛盾还是敌我阵营,只有夫妻才是利益共同体。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地往回家的路上走。莉莲事件发生后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的心情终于回到了发生前的状态:幸福安稳,自由自在。
对李自勤说的话,是他自己多年的人生体会。从李云程的前妻汪心怡出轨开始,他就明白出轨是一条不归之路。看着身边一个个幸福的家庭分崩离析,他就决定守好自己的心,要对得起庄敬,对得起家庭,更要对得起自己。随着职位一步步升高,身边不是没有诱惑,但他动摇时,就想想汪心怡,想想宋青莲,看看网上那些贪官的新闻报道。听庄敬和李云程聊天时说到一句“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后,他特意到网上搜集相关资料,认真进行了研究学习,了解了“淫”并非只指色情,它还可以指代人们对于利益的过度追求,以及不择手段追逐自身私利的行为。他就决定约束好自己的行为,做一个守住本心的人。
时间一天天流逝,美好的事物在往前发展,丑恶的事情也在继续。张之义刻意不让自己想起容非的事情,但是与所有在进行中的事件一样,他终究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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