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阳光炽热得有些过分的下午,天空湛蓝如宝石,却没有一丝云彩来为这炎炎烈日遮挡。赌石场所在的小镇弥漫着一种燥热的氛围,微风似乎也畏惧这高温,懒洋洋地不肯拂动。林凡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肌肤,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裤,整个人显得随性又自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自信与从容,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胸有成竹。
他和张慧茜、梁红玉结束了略显匆忙的午饭,随后便准备分头行动。林凡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迈着大摇大摆、慢条斯理的步子,悠悠然地朝着赌石中心走去。他刚一踏上这行程,就有不少目光敏锐之人迅速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紧接着便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些人则神色匆匆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舞动,忙着向他人传递消息。当他终于来到赌石场时,身后竟然已经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赌石场里人头攒动,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没有旋律的交响曲。一开始,这些追随者还尽量保持着低调,藏头露尾地跟着。但随着人数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多,他们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咧咧地紧跟在林凡身后,仿佛生怕跟丢了似的。
下午的赌石场,热闹的氛围比起上午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上午的种种精彩情节,已然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赌石场里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里,除了少数当地商家会选择当场解石外,大多数人都倾向于把石头买回去,在国内进行解石。除非像今早林凡和周浩宇那场惊心动魄的赌石对决,因为特殊的规则才不得不在现场解石。他们之所以不在现场解石,原因其实很简单。未解开的石头在运输回去的过程中,不会引起太多人的觊觎,价格相对也较为低廉。可要是解开后发现里面藏着上好的料子,不仅会招来心怀不轨之人的贪婪目光,还会在运输途中大大增加风险,变得危机四伏。也正因如此,在今早林凡和周浩宇解完石头之后,现场的人仿佛被磁铁吸引一般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次的石头质量堪称上乘。
在林凡出发许久之后,张慧茜和梁红玉才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出发。张慧茜穿着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紧张的步伐微微摆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不时回头张望。梁红玉则是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谨慎。与林凡那高调的姿态截然不同,他们出发时,周围安静得仿佛无人察觉,没有任何人跟随,也没有任何人投来关注的目光。街道两旁的店铺有些陈旧,墙壁在阳光的暴晒下显得有些褪色,偶尔有一两片落叶随着微弱的风在地上打着旋儿。
下午,周浩宇并未现身于这喧闹的赌石场。赌石场里,摊位一个挨着一个,石头们或整齐或随意地摆放着,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抉择。然而他的团队里倒是有两个人像幽灵一般,紧紧跟随着林凡他们的队伍。其中一人瘦高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中透着精明,另一个则矮胖身材,满脸横肉,目光中带着一丝凶狠。
林凡故意在石头品质不佳的区域迂回徘徊,他的目光看似专注地查看的都是些平淡无奇、普普通通的玉石。然而,周围那些追随者可不这么想,只要林凡稍作停留,开始仔细端详某一块石头,这些石头瞬间就会被后面的人记录在案,甚至有好几块石头在眨眼之间就被这些人迫不及待地采购走了。
林凡闲逛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之后,忽然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中竟然有周浩宇的跟班。他心生一计,特意在一块价格高昂的石头旁边驻足良久,还神色郑重地找来这边的负责人询问这块石头的价钱。
这块石头并非按公斤计价的普通货色,仅仅是因为其表面皮壳的表现出类拔萃,所以价格才颇为可观。这块石头大约重达200多公斤,庞大的体积在众多石头中显得格外醒目,整个石头的皮壳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油润光泽,当用灯照射在皮壳较薄的地方,光线竟然能够穿透进去,大约能深入两公分左右,而且光线呈现出神秘而迷人的蓝色。其实,林凡早就悄悄用神石探查过这块石头,这块石头外围的种水确实还算不错,但好的地方也就一公分多,再往里种水就越来越差,根本没有完全化开。这块石头的标价原本是500万,在这批石头中,已然算是价格不菲。
林凡微微眯起眼睛,眉头轻皱,用手摩挲着下巴,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说道:“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他的语气平稳,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期待。老板却面不改色地重新拿出一块牌子,迅速摆放在这块石头旁边,轻描淡写地说道:“对不起,刚刚摆放石头的时候,这块牌子放错了,这块石头应该是800万。”老板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林凡心中不禁暗自咒骂,这些老板的心可真是黑到了极点,这种低劣的手段竟然也使得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愤怒地说道:“这简直太离谱了,明摆着知道他早上看石眼光精准,一看到他关注这块石头就肆无忌惮地加价。”
而这个老板却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依旧一副我行我素、不可一世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爱买不买,我这石头就这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紧张的气氛而变得凝重起来,人们的表情或是愤怒,或是无奈。
林凡也佯装满腔怒火地说道:“老板,你们这样做生意简直毫无诚信可言,原本这里标价明明是50万,现在怎么说变就变,变成80万了?本来我还满怀诚意地想着让您再给我降点价,跟您好好谈谈价格,哪能这样毫无预兆地胡乱涨价啊?”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脸上写满了不满。
这里的负责人不愧是个久经沙场的精明之人,他清楚地意识到此刻人多嘴杂,绝对不能引发众怒,于是赶忙赔着笑脸说道:“这位老板,实在是对不住您,这两天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手下人不小心搞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也不能让我们做亏本的买卖不是?”他一边说着,一边讨好地搓着手。
林凡刚想开口说:“老板,价格低点,我就买了。”没想到旁边瞬间就有好几个人迫不及待地喊道:“老板,80万我要了。”林凡不禁瞪大了眼睛,感到万分诧异,这可是他今天下午来到市场真正询价的第一块石头,这些人居然连仔细查看都顾不上就心急火燎地想要买下,他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愧疚,赶忙说道:“这块石头原来的标价就是50万,其实还能再便宜点,现在这样明显是恶意涨价,你们怎么能这样毫无原则地纵容商家呢?”
林凡话音刚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前说道:“你不买,我们还要买呢,老板,81万,我要了。”这人一脸急切,眼睛紧紧盯着石头。
林凡一听这价格,顿时感到一阵无语。或许在这里,加价如此疯狂激烈的情况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看到这个人如此急切地主动加价,后面的一大群人也如同被点燃的爆竹一般,声嘶力竭地喊道:“85万!”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喧嚣,仿佛一场激烈无比的拍卖会正在上演,场地上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这时,周浩宇的跟班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趾高气扬地大声说道:“95万,我们周家买了!”他的表情傲慢,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果然,现场还在声嘶力竭喊价的众人,一听到周家这两个字,叫喊的声音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小了许多,只有极少数人还在犹豫不决地思考着。不过,毕竟今天早上林凡那惊艳全场的战绩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此刻周浩宇并不在此处。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大汉挺身而出说道:“100万我要了!”中年大汉双手叉腰,一脸的坚决。
这时,跟随周浩宇的两个专家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毕竟从出发到现在,他们一块石头都没买到,而林凡刚看中的第一块石头,就被人加价到了100万,毕竟1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两人心急如焚地手持手电筒,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仔细查看这块石头,一边查看,还一边在旁边压低声音焦急地嘀咕着。那名中年大汉见跟随周浩宇的两人并未再次加价,仍在全神贯注地查看石头,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场我的价格最高,这石头归我了。”两个跟随周浩宇的专家一边眉头紧锁地查看石头,一边心急火燎地阻止道:“等会儿,我们再看看!”确实,这块石头的整体表现相当出色,他们也拿捏不准好的部分能深入到石头内部多深的位置。又查看了许久,按照他们原本的保守估计,这块石头开出来的概率只能说是对半开,可这块石头是林凡看中的。既然是林凡看中的,那这块石头切出来的概率在他们心中就绝非对半,而应该是十拿九稳。其中一人,心急如焚地赶忙走上前说道:“110万我们周家要了,大家给个面子,给周家一个面子。”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愈发沉重,声音也愈发冰冷,仿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而林凡此刻只能无可奈何地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委屈,可怜巴巴地说道:“你们好,先不要争吵,这块石头是我先看中的,我还在问价格,你们能不能讲点先来后到的规矩?”他的声音微弱,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这时,这里的人其实只是盲目地看重林凡挑选石头的精准眼光,根本不在乎林凡此刻说了什么。有一个人立刻毫不留情地上前反驳道:“买东西当然是价高者得,这是不变的道理。”听了这个人的话,所有人都在旁边随声附和,七嘴八舌地表示赞同。
林凡听着这么多人不留情面地反驳他的话,心里实则早已乐开了花,仿佛一朵绽放的绚烂花朵,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楚楚可怜、万分委屈的模样,用微弱得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嘟囔着:“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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