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愠我疼我、好疼”
裴初愠发现他除了握住她的手,什么都做不了。
他手心一片潮湿,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还是女子手心的汗。
她没有脱得干净,衣裙还穿在身上,只是裙摆被人掀开,亵裤被脱下,一床锦被盖在下身,她生产时要分开两条腿,锦被被隆起一大块,有嬷嬷掀开锦被查,女子最隐秘的此时让人一览无余。
女子生产的过程不止是要经过惨痛,还要忍受住不堪。
裴初愠只能眼睁睁地着她被摆弄,仿若没有尊严一样被乖乖摆布,让她使劲时她要使劲,让她停下时她要停下,哪怕她疼得快要没有意识。
不断有鲜血流下,婢女不断端着热水擦洗更换,姜姒妗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她快要没了力气时,才仿佛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姜姒妗终于松了口气,她好像真的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遍。
她猛地整个人松懈下来,身心俱疲,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仿佛深陷泥沼,她艰难地抬眼,想要扯出一抹笑和裴初愠分享这个喜讯。
但引入眼帘的却是男子的侧脸,他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忽然埋首在她脖颈。
姜姒妗脑子短暂地懵了一下。
知道脖颈间似乎有冰凉划过,她意识到什么,陡然睁大了双眼,她愣在了原地。
许久,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裴初愠是哭了么
姜姒妗一时顾不上才生下的婴儿,下意识急忙地去裴初愠,她想要从产床上起身,却被裴初愠拦住,他声音好低,像是暴雨的乌云压下来,让人心底闷闷地发涩
“淼淼别。”
姜姒妗轻轻地喊他,仿佛是怕自己惊到了什么
“夫君,你怎么了”
她声音还有点哽咽后的沙哑,但她一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压着情绪只余下温柔。
裴初愠握住女子的手又紧了紧,四周其实有点吵闹,有人拿来襁褓
将婴儿包起,也仿佛有人在夸婴儿长得好,但裴初愠什么都听不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淼淼,我们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不是往日的随意一提,而是祈求般地求她保证。
裴初愠想,他失去的太多了,如今唯一能叫他觉得心安的只有姜姒妗,他不想再被人抛下。
他求她,低喃地问
“淼淼,好不好”
他不想去赌可能性,如果孩子的代价是让她这般痛苦狼狈,裴初愠不想要。
她吓到他了。
姜姒妗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她心疼不已,她心心念念想要给裴初愠留下血脉子嗣,甚至觉得有了孩子后裴初愠就不会再觉得孤单,但直至今日,她才恍惚地意识到,在裴初愠心底,他早不觉得孤单了。
姜姒妗哽咽着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答应你。”
以后再也不生了,裴初愠,你别害怕。
裴初愠去亲她,尝到她口中的铁锈味,是她生产时不慎咬到唇,将唇咬破,口中残余的血腥味,裴初愠半点不嫌弃,他吻她,吻得发狠,似乎想从中确认她还在的消息,四周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下来。
整个产房只剩下裴初愠和姜姒妗一人。
裴初愠许久才停下来,他一点点亲吻过姜姒妗的唇,低喃道
“淼淼睡吧。”
姜姒妗好累,生产本就身心俱疲,在意识到裴初愠的情绪后,又强撑着安抚裴初愠,如今彻底放下心神,她只是片刻就昏睡了过去。
她休息了,府中却是还在忙碌。
安玲和嬷嬷带来烧开放温的热水,一点点替姜姒妗擦干净身体,她那般瘦弱,仿佛撕扯破,裴初愠不敢碰,怕弄疼了她,他盯着她眼神深暗得晦涩,四周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等姜姒妗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裙,裴初愠将人亲自带回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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