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姑娘大晚上的我们店里的客人都睡下了,您要找谁?”店小二将甄妮迎了进来,笑意盈盈的问道。
甄妮环视一圈用手指了指二楼右侧第三个房间,没等店小二反应过来,她向前走着迈上台阶,提起裙摆朝着二楼走去了。
店小二看着二楼微弱的灯光照映在窗子上挠了挠头:自己在关店之前,没有发觉那间客房亮着灯啊?这真是奇怪了!
甄妮转身走到二楼敲了敲那间燃着灯的房门,她的手一碰到房门,门就“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进去。
言真坐在桌案旁用手里的剪刀剪了剪了已经燃至大半的蜡线,像是等候多时了。他在烛光的映照下,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一抹紫衣清盈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委身行礼道:“甄妮深夜前来叩谢三皇子的救命之恩!”
言真收起笑容将剪刀放到桌案上,用其锐利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甄妮,他抬起手来示意她坐下来,在她的面前倒了一本茶递了过去才不慌不忙的问道:“奥,真正救子悠性命的不是甄姑娘你吗?言真可不敢居功?”
甄妮将头低到烛光看不到的地方,用极轻松的语气回道:“三殿下,何出此言,如果不是你用青香制幻,引出大殿下的真话,我甄妮又何德何能办成此事?三殿下谦虚了。”
“你为什么要杀赵子恒?”言真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严肃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用心歹毒,是人都会杀之而后快!与其让别人得此功劳,不如拦到自己的身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自己谋个出路。”甄妮在沉默片刻后,身处黑暗的回道。
“你撒谎!”言真用鹰隼般的眼睛再次审视着甄妮说,“甄姑娘所说的好像并不是我想听到的真相,甄姑娘赵子恒究竟是不是毒害先王的凶手,你比我清楚?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黑暗中的甄妮轻轻抖动了一下,她将指甲深深地掐进皮肉里,发颤的声音说道:“三殿下,我承认有些事情没有在清心观内讲出来,如今真相大白,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不妨就告诉你,遗诏一事兹事体大,小女受先王所托,受宠若惊,愿谅我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三殿下,希望三殿下不要介怀!”
“你说过赵子恒用心歹毒,他毒杀了先王,肯定也会顺便将先王身边的所有侍从全部杀死,而你身背遗诏又是始作俑者,他为何不杀你呢甄姑娘?”言真的话语在寂静的黑夜中掷地有声,就像小锤一样敲击着甄妮的心灵?
在黑暗中甄妮没有反驳甚至她那微微颤动的身子,此刻坐的笔直了起来,继续在黑暗中沉默下去。
片刻,言真的声音再次传来说道:“甄姑娘是无言以对了吗?既然你不说,我就心中所想都告诉你,他为何不杀你?因为砒霜之毒根本就不是赵子恒下的,一个可以在父亲卧床以后,在其身边侍奉三年的人断然不会在一瞬间突然变性,来毒害他深深爱戴的父亲。他或许会记恨着子悠,在子悠的糕点里动些手脚,但一定也不是砒霜此等,毫末之量就可以让人无力回天的剧毒,我说的对吗,甄姑娘?”
甄妮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她柔弱的声音渐渐冰冷起来:“三殿下依你所说,赵子恒不是毒害先王的凶手谁会是呢?”
“杀人灭口之人,那个极力想要把真相掩埋起来的黑暗之人,”言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看着清澈见底的茶汤悠然道,“赵子恒知道他自己在糕点里做了什么手脚,而真正的凶手是不会让他有机会将真相说出来的,那个想要把所有的真相掩埋起来的人是你甄妮!”
“你为什么要将这一切都说出来!”甄妮将搁在桌案上的双手放置一起,身体紧绷着默然道,“你很聪明三殿下,可是有什么用呢?赵子恒已经背负着罪名而死,只有这样六皇子才可以顺利登基无人反驳,您难道要为已经恶贯满盈的人翻身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言真沉默良久问。
“我,”甄妮将眼睫垂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滑落,“一开始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六皇子回国之后根本就无心为自己在朝堂上争一点席位,我只能每日接近先王,侍奉先王为六皇子铺路。可是他赵子恒竟然觊觎我,我三番两次的躲掉,只那一次,子悠殿下在殿内羞辱了我,我一气之下跑出殿外饮酒麻痹自己,却被赵子恒给……”
甄妮咬着嘴唇不敢再言语下去,她抽泣着身子剧烈的起伏着,就像她心里的怨气在此刻喷发一样释然道:“那日之后,我想过去死,可是我死了是不是太便宜所有人了!我恨六皇子!我恨赵子恒!我更恨那个将六皇子的心捕获过去的多雅!我就算是去死,也要让所有人都痛苦的活着!”
黑暗中她狂笑起来,泪水浸湿了她明艳的脸颊,染淡了她的红甄妮在狂笑中冷静下来,将她埋藏在心里的真相吐露出来继续说:“我将计就计的捕获着赵子恒的心,在他的特权下我成功买到了砒霜写上了赵子悠的名字,那日我躲在厨房里看着六皇子又亲力亲为的为多雅做桂花糕,我心如刀绞,凭什么我甄妮自负不输她们任何一个人,为什么我做什么六皇子都看不到呢?”
她的面容映在烛火里,姣好的笑容竟显得扭曲起来,她擦了擦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泪继续说道:“我趁着六皇子出去的空隙,将砒霜倒在了他吃桂花糕必蘸的蜂蜜上,依他的性格第一块桂花糕肯定是让多雅先尝的,蜂蜜里的砒霜只要微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多雅在世间消失。我要站在赵子悠身旁看着他亲眼杀死他心仪的人,会不会如我这般心如死灰。”
“子悠端着糕点离开了王宫,你也跟着出去,为什么那碟下着剧毒的蜂蜜出现在先王的宫内?”言真看着面前如同鬼魅般的甄妮,冷静的提出心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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