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未免管得太宽了些,侯府世子的位置你是想要帮谁争取呢?”侯夫人脸上是不同于往日的凌厉,目光如炬地看着闻婉堇。
她往日里是好说话不假,但是也没得在她自己家中,还被人欺负到头顶的道理,不管那人是谁也不能!
“长嫂,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晋霖已经昏迷一年时间了,还不知道要继续昏迷多久。你作为晋霖的母亲,自然不愿意世子之位旁落,但是你也该为侯府多考虑一下。”闻婉堇浅笑着迎着侯夫人的目光,丝毫不惧,“远安侯府的地位早已不如父亲在世时,我的几个兄弟能力并不突出,要想侯府能长久、繁荣地走下去,必然不能再将时间给浪费了!”
说完这些,闻婉堇坐直身子,坚定的目光看向老侯夫人,“娘,我知道您是觉得趁着晋霖昏迷,将他的世子之位拿走,和落井下石无异。但是我说句难听的,若是晋霖一直醒不来呢?
你们先前打算若是晋霖醒不来,便好好培养下一代,但是你们能确认下一代能有能力突出的儿郎吗?为什么如今家中有出色的候选人,还非要去将希望放到一个未知的人物身上去呢?
而且你们能等到将下一代培养出来的那一天,但是朝廷的事向来都是瞬息万变,你们确定侯府的衰败速度能等到那一天吗?”
晏姝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上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老侯夫人看向闻婉堇的眼神不再如同先前的坚定;侯夫人半眯着眼睛,怒火像是要将人吞噬;看得出二夫人林氏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情的,但是嘴角压了又压,也没能彻底压下去;二弟妹齐景星微微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他几人目光都放在老侯夫人的身上,等着她的回应。
从嫁进侯府以来,晏姝念就对一个昏迷的人能坐稳世子之位不抱希望,只是没想到争夺爵位的枪声这么快就打响了,而且还是由已经出嫁多年的姑母来先发声。
“这是侯府之事,不该由你一个出嫁的姑奶奶来说三道四。”在众人的目光中,老侯夫人总算幽幽开口。
“怎么就不能由我来开口了?”闻婉堇有些急切,“等到以后思华嫁进长公主府,晋崇不止是我侄儿,更是我儿媳的亲兄长,我家不管是婆母长公主,还是我夫君宁郡王都将成为晋崇的助力。他身后还有岳父吏部尚书作为后盾,而且他自己亦不上那无用之人,诸多助力倾注在他身上,还愁他不能带着远安侯府继续往前吗?”
说完之后,闻婉堇静静地等着老侯夫人的回应。
奈何她本就是急性子,老侯夫人迟迟不表态,她终于等不下去,继续开口,道:“娘,我知道你是怕伤了长嫂和长兄的心,但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你总不能为了让他们安心,连侯府的未来都不顾吧?
再说若是晋霄是个争气的,世子之位落到他头上去也无妨。但是你看看晋霄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官场上,而晋义也是一门心思放在商场上。府中就只剩下了晋崇一个人选,好在晋崇确实是个值得好好培养的,他们都是远安侯府的儿孙,世子之位给谁,于您、于侯府而言不是都没有差吗?”
再次说完,她站起身来,走至侯夫人身前,“我知道长嫂会不甘心,你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考虑,而我是为了整个侯府考虑!”
若是让晏姝念说,确实这位姑母说得有几分道理。
世子之位与其让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的人担着,给到一个能力出众,又有诸多助力的人身上,明显对于侯府来说更加有利。
但问题是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顾全大局。
特别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若是将世子之位夺去,便是侯府对于闻晋霖能醒来不抱希望了,光是这个念头就足以让一位母亲感到崩溃。
但这位姑母倒也不用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说什么是为了整个侯府考虑,不过是因为二房的闻思华马上就要嫁进她家。若是世子之位落在二房头上,对于她家来说,娶远安侯府世子的妹妹,明显要比娶一个远安侯府二房的姑娘要来的体面,而且更加有利可图。
“长嫂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管侯府的处境啊!你也该知道侯府比之鼎盛时期,如今可以说是在快速地衰败着,若是后代再不支棱起来,哪怕能等到晋霖醒来,那时候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呢!”闻婉堇自认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越说越顺。
“你若是担心以后晋霖醒来后的处境,不如大家一起商量好,说定了若是晋霖能在三年内醒来,待到他醒后,世子之位便归还给他。母亲,你说如何?”闻婉堇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想好了一个她自认为很不错的主意,“若是三年之后他还不醒,或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醒来,到那时他怕是能力也要跟不上侯府的发展了。”
林氏跟着眼前一亮,目光炯炯地看向老侯夫人。
依她看,都已经一年时间过去了,太医早就说了闻晋霖的身体各项机能已经恢复,但是却迟迟不见人醒,以后怕是很难再醒过来了。
以前她不是没想过打世子之位的主意,不过那时候她在家中没有什么话语权,晋崇也没有很是拿得出手的成绩,所以才一直不曾开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晋崇身后不止有了不少的助力,就连他自己的能力也突显出来,这个世子之位一个昏迷的人都能坐,那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又有什么不能坐的?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晏姝念有些想笑,权利一旦和时间扯上了关系,那些人有的是办法在规定时间之前将人给解决了,“我觉得姑母说得有道理,夫君如今昏迷不醒,再占着世子之位,确实不利于侯府的发展。”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全都震惊地看向晏姝念。
要是将闻晋霖的世子之位拿走,受影响最大的无疑会是晏姝念。
她一个小官之女嫁进侯府,没有能为她撑腰的娘家,在侯府的生活全都要仰仗着夫家,可是她的丈夫却还昏迷着。若是连世子夫人的头衔都没有了,她在侯府的处境是可以预见的尴尬。
“念儿!”侯夫人走至晏姝念身边,有些不认同地看着她。
“我也觉得二弟的能力不错,能担负起世子之位。但是如今侯爷之位是在我公爹身上,在我公爹还有儿子在的情况下,没得让世子之位旁落的。但是姑母说得也有道理,三弟能力不显,且志不在官场,放眼望去,家中只有二弟最为合适。”晏姝念朝着侯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侯夫人站至她身旁后,接着说道。
闻婉堇更是得意些,“没想到晋霖媳妇虽说出身不显,倒还是个识大体的!”
“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若将二弟过继到我公爹婆母名下,如此世子之位不算旁落,能让二弟更加名正言顺,又能不耽误侯府接下来的发展!”晏姝念环顾四周,缓缓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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