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他们都在海上转悠了一个星期,还没人来清剿我们呢?”古斯特船长笑了一阵后,突然厉声反问道。
“也许是他们找不到目标?”乔迪被反问得头皮一紧,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点什么东西。
“找不到目标,你觉得可能吗?这么多海盗船都在近海徘徊,一个目标也找不到?”古斯特再次冷笑出声。
船长的话如同闪电一般集中乔迪,他呆立了半响后,便愕然道:“那我们应该怎么.....?”
“我说了,乔迪,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布里斯港我们一定会去的,但只要我们在行动上配合一下那个子爵的真正目的,大概率可以带着巨额财富全身而退。”不等乔迪说完,古斯特就打断道:“至于其他人,管他们去死呢?”
“配合?”乔迪还是太过年轻,海盗生涯只教了他怎么去烧杀抢掠,对于这些事情他考虑的肯定没有老奸巨猾的古斯特船长全面,“可是我们并不认识维尔斯子爵,怎么配合他呢?”
“不,并不需要认识他。如果我们认识他,恐怕为了洗脱嫌疑,他第一个袭杀的目标就会是我们。”古斯特存心栽培他的水手长,耐心解释道:“乔迪,帝国联合储行的属地分部如果有什么闪失,封地领主是不是要负责?”
“是的。”乔迪有点跟不上船长的思路了,只能刻板道。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了,那个子爵要怎么和储行总部过来的调查人员解释呢?更甚一层来说,怎么和融金教会解释?”在古斯特船长的本事里,比他超凡实力更强的是他在多年阅历中锻炼出来的阴谋嗅觉:“收拾后面的残局还需要很多钱,但维尔斯子爵没有钱!”
“这么说,那个子爵......他也需要.....?!”乔迪闻言惊骇道,他觉得自己作为海盗还是太善良了,至少和这些大人物们比起来还算善良,那些人的世界真是可怕。
“没错,所以我们不需要认识那个子爵,只需要顺水推舟一下就行。到时候他百忙之中也无暇顾及我们,对于我们的这一份,那他大概率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似乎是对乔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很满意一样,古斯特船长呵呵笑着,用富有磁性的声音非常耐心地教导着他看中的继承人:“我想,只要能认出来那个子爵乘坐的是冥牙海盗团的船,其他船长多少也能做出同样的判断,只是都想着让别人去送死,不公开说而已。”
乔迪只觉得浑身发寒,世界上的人都说海盗船每一艘都阴森恐怖,上面的海盗们个个残忍狡诈。
但乔迪现在却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此刻在他看来,世间最阴森恐怖的地方就是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城堡,最阴险狡诈的就是那些高居于宫殿城堡中的贵族们。
“还记得我从小和你说的吗,乔迪。人性都是差不多的,只是位置不同而已。”古斯特船长又把他的信条复述了一遍,有点索然叹道:“假如把我们放在贵族的位置上,我们可能比他们更高尚。而如果把贵族放在我们的位置上,他们也许比我们更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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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金纪元1124年11月上旬,距离维尔斯子爵出港清剿海盗已经过了两周。
期间虽然没有任何交火的战报传回来,但海盗们似乎也安分了很多,至少这两周内出海的船商们都畅通无阻,就算偶尔在近海航线上遇见海盗船的踪迹,那些海盗好像也并不想拦路劫掠一样,反而主动退到商船们看不见的海域里。
这种没有兵丁来收税,也没有海盗来劫掠,同时又可以为所欲为的日子简直是太美好了。
布里斯港这两周完全成了人间极乐的净土,港口中的禁令已经形同虚设,很多来往商客还有一些本地居民都陷入了各种形式的狂欢活动中,他们甚至都忘记了维尔斯子爵的存在。
但是有一小部分船商却发现了些不对劲的苗头,那少部分人敏锐的察觉到,虽然这几天海盗船会主动避战,但是这些海盗们在维尔斯群岛近海的活动踪迹却愈发频繁了,好像在集结一样.......
();() 不过还没等这少部分船商们梳理出个所以然来,厄运就趁着夜色登临了布里斯港!
今晚的港口依旧旖旎,各个酒馆内仍在霏糜声色。
在码头边上沿着整条街的酒馆中,有一个英俊的红发男子醉醺醺走出来,他脖子上歪歪扭扭的带着公正教会的牧师们赐福的信徒项链,胸前还别着罗德纳帝国授勋的血脉骑士徽章,徽章上简写着:费尔·巴提勒——帝国的忠诚卫士。
但现在巴提勒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位授勋骑士的样子,他受委托来布里斯港搜集黑眠教会的相关情报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本来他对最近被批准合法传播的艾尔达死神信仰还有点不以为然,但是在见到黑眠大主教安格娜的布道后,巴提勒瞬间就沉迷在了那位大主教的惊世仪容之下,以至于这段时间在酒馆中,他把每一个对象都想象成了黑眠大主教的模样。
海风让巴提勒的红发像火焰一般飘动着,显露出他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英俊面庞。
因为巴提勒代际传承着沸血熔岩巨蛇的血脉,这种高等血脉让他完全可以做到来者不拒,不过血脉越高等则意味着诞下后裔越艰难,这导致巴提勒至今还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后裔。
吊儿郎当得走到码头后,巴提勒便解开束带,直接把喝进肚子的啤酒全部尿往海里。
正当巴提勒畅快地甩着水柱时,从远处黑暗的海平面上传来隐约可见的火光,还没等他眯起眼睛看清楚,随着一声巨大的炮响,立刻就有炮弹在他身侧的码头爆炸开来!
热浪带来的冲击波瞬间就将巴提勒掀翻在地,好在他继承了沸血熔岩巨蛇的血脉,在爆炸中也没有受伤,一个激灵后,他迅速爬起来把束带重新系紧,然后高喊道:“有海盗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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