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浦?”于息拉开点距离,她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邋遢极了,连忙擦掉眼泪与鼻涕,颤抖着抚上男人的脸颊,“你怎么过来的,你怎么起来了,你怎么还活着啊?”
于息觉得,她把过去二十六年的眼泪全流光了。
触到温润的体温,她又哭了。
真的很难看。
“媳妇,别哭了,”西门浦一脸宠溺地望着她,“你还没成寡妇呢,就哭成这样了,那我要是真死了,你不得因为伤心过度跟我一起去了。”
于息抽抽鼻子,断断续续道:“刚才,我说的……”
“放心,我都听见了。”西门浦捏捏她的鼻尖。
“你骗我?”
西门浦连忙正色道:“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我是真快死了,你看我穿着病号服呢,也住进了监护室,医生不是还说让你准备后事了嘛,我难道连他都能收买啊?”
“……”
男人抱着她,将她抵在墙上,自己则把全身的力气压在她身上,“而且,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我怕我睡着了…媳妇,让我趴会。”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一片寂静,吓坏了于息:“西门浦?”
“嗯,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不会轻易放过你,于息,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别走了……”
直到身上的重量一而再再而三地加重,于息才恍然大悟般急忙叫了医生。
抱歉,她还是再次看清了西门浦,死亡这种事情,不是本事大就能避免的。
午夜凌晨,偌大的人民医院只有这一层楼有嘈杂声,主治医生显然不晓得西门老爷是谁,语气里尽是不耐烦,没办法,这个问题他已经被问过三遍了:“刚才只是心脏骤停,我们已经抢救过了,您也看到了,他现在没事了。”
“那现在呢,为什么又晕了,你最好治好他,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敷衍塞责的后果。”
“您放一万个心,我绝对尽心尽力治好他,还有,你们做家人的多关心关心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他顶着压力工作,有九条命还是怎么的?”主治医生抱着小本子离开,西门老爷就回头顶着于息。
西门浦在重症监护室,今晚无碍,他就能出来了。
“于息,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妻子,西门浦向着你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往死里压榨他。至他于死地,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有何目的。”
西门老爷不愧为西门家族掌权人,字里行里透露岁月的累计,罪恶的邪劣,尤其是那双眼睛,直接逼你退缩亏心的感觉。
“我知道。”
西门老爷瞪她:“知道就做到,于息,还是那句话,西门家族怀疑你,无论什么身份。”
她也知道。
叹息一声,挨着于息一排的座椅坐下,“先回去吧,听老周说你一天没休息了。”
终于,西门老爷望向西门浦的眼神有了感情,悲哀,心疼,内疚……即使隔着一扇门。
“没事,我再待会……”
西门浦说,不让她离开。
她想等到西门浦醒来,想看到西门浦见到她的惊讶,也许还会有别的,总之,于息现在不想离开,因为西门浦求她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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