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怿闻言轻笑,一副颇为忌惮的样子,夸张地挪了一步,躲在书辞身后。
“……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他忍不住又补充道,“哪怕没原因,也不会看上你,少自作多情啊。”
沈怿不以为意地淡淡道:“还是得防着点儿,万一呢。”
“你……”见他俩这一个鼻孔出气的样子,刘晟干瞪了两眼,最后用“宰相肚里能撑船”、“长辈不与晚辈一般见识”等等来安抚自己。
他别过脸,总算换了个口气:“此前我不是说过,易容术这种技艺,其实还未失传么?”
沈怿收了戏谑的神情,正色看他:“怎么,你怀疑他会?”
“猜测而已,如你所说会这种易容术的人并不多。”他顿了顿,面色微沉,“关键就在于,十几年前,我恰好认识一个。”
沈怿与书辞四目相对,自然而然地问了下去:“是谁?”
刘晟转悠着手里的酒,最后一饮而尽:“我的一个故人,裴尧希。”
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场的人都感到一脸困惑——压根没听过。
“你们这一辈的,不知道他的多了去了,也不奇怪。”将他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刘晟不在意地摆摆手,“裴尧希刚为世人所知时年纪并不大,却靠着一身高超的本领犯下了不少案子。当初我便是奉命捉拿他的锦衣卫之一。”
他缓缓说道,“查了他好几年,对于他,我没有十分的了解,也有七八分了。此人性格乖张偏执,一股子邪气,满身的心机和手段……”
这一段描述倒是和肖云和的行事作风有点类似,可仅凭性格不足以下结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疯子也能无独有偶,还别说是个阴恻恻的男人。
说话间,紫玉已将煮好的热茶端了上来,书辞拿在手中,迟疑了会儿,又放下。
“你怀疑他,和要人去偷看他洗澡……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么?”
“自然有。”刘晟沉吟道,“倘若那位肖云和当真是他假扮的,那么在背上就应该有一朵兰花刺青。”
书辞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你连他后背也看过?”
“因为这朵刺青原是为了遮挡一道剑伤。”刘晟眼底闪过一抹凌厉,“而那道剑伤,就是我刺的。”
听到这里才有些顿悟的意思,她颔了颔首:“所以……你是想找人瞧瞧他背后有没有那朵刺青?”
刘晟:“不错。”
沈怿若有所思:“要借人倒是不难,不过肖府上戒备森严,最好是个能孤身行动,办事利索的……”
言语至此,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高远本抱着刀在边上神游太虚,莫名感觉四下的气氛有点不大对,直到紫玉在旁扯了他袖子好几下才回过神。
一转眼,只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愣了愣,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们不会是让我去吧?!”
沈怿慢条斯理地掀眉,那表情不言而喻,总结下来就两个字——废话。
……
数个时辰之后。
酉时三刻,天色已黑,高远趴在房梁上感受着屋内腾腾往上冒的热气,内心直想骂娘,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回回都是他来干。
与此同时,王府之中,书辞和沈怿依然坐在偏厅内吃茶等待。
刘晟不安地翘腿抖着,时不时看向窗外,紫玉给他烫了壶热酒压压惊,后者也只是小抿了一口。
“大伯,你既然说刺伤了他,那后来抓到人了吗?”书辞把茶杯搁到一边,继续问道。
“当然抓到了,不仅抓到,我还把他狠狠地抽了个遍。”提起往事,刘晟满脸得意,活动了一下五指,便听得四下里有骨头喀咔的脆响,“十多年前的锦衣卫可比现在风光多了,但凡和朝廷作对的,无一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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