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和你一起快活了。”男女力量悬殊,他一手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另一手隔着单薄衣衫磨蹭她的背脊,“我说了,想念婚前三个月的日子。”
那三个月……黄一衍自认倒霉。
她和宁火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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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二月十八日,是星期六。
黄一衍和宁火并非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是否周末,和两人上不上床没有绝对关系,就是例行一说罢了。
春雨像是情人的眼泪,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雨水打在黄一衍血色尽失的脸。究竟是冷,或者疼,她僵硬得分不清。
自和刘永岩分手,她眼见自己一天比一天灰败。
从前她穿一身黑叫酷,如今成了久病不愈的病人。她想大病一场算了。无奈年轻体健,接连几天淋雨,小病都不上门。
她好像漂浮的气球,只盼谁来刺她一刀,让她彻底爆炸。
黄一衍过肩的湿蒙着一层雨雾,雾水缓缓滴落在深色风衣。她正站在出租屋门前,掏钥匙掏了好半天。
门一开,酒气四散。
她不自觉地屏气。
窗帘盖得密实,所有灯具处于关闭状态,连插座上的装饰方灯都熄灭了。
黄一衍抬手按了大灯。
果不其然,客厅成了垃圾堆。躺在沙上的宁火,像是捡垃圾的流浪汉。白t恤、白短裤沾满酒渍,胡须拉扎,头乱成了鸡窝。
沙、茶几放着一堆酒瓶,还有一个碎口子的玻璃樽,险险立在茶几边缘。
她捂住鼻子,过去把窗帘拉上,再推开窗户。闭气憋不住了,她走出阳台透气。
宁火被灯光刺激到,左掌遮盖眼睛,沙哑问:“谁?”这个房子还能有谁,他下一秒就为自己问出的问题而失笑。
呼吸难受,黄一衍打了个喷嚏,食指刮过鼻子,板起脸,“宁火,你别忘记,这里我付了一半房租,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
他左手忽然自然垂下,“明望舒走了。”他无比认真。
走了,离开了,回不去了。
“嗯。”黄一衍把晾晒的衣服推到竹竿一侧。
“你的刘永岩呢?”他问。
“哦,早分了。”她淡如飞花烟雾。
宁火忽然笑了,“单身了啊。”他坐起,手指随意梳了梳头,“要不要喝一杯庆祝?”
“你还没醉?”她回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面似乎荡起了万种风情。
她移开视线,数了数茶几上的酒瓶。
“我酒量好。”他一手搁在靠背,扯拉旁边一株碧绿的万年青大叶。
她不指望他能收拾狼藉,索性脱了风衣,自己动手。
宁火酒意未解,记忆偶尔断片。他面向窗外的牛毛细雨,接着看她忙前忙后。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他制造的垃圾全都被清理干净了。
黄一衍疲惫地坐下,“记得付家政费。”
“哦。”他不知是听懂了,或是没听懂,一双眼睛几乎失去了焦距。
她给自己倒酒。
宁火一动不动坐着,赤红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了。
“想哭就哭吧。”被他盯久了,她说:“我不笑你。”
他扯扯嘴角。
黄一衍喝下那一杯满满的烈酒,出神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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