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看着面前的两人,微微地叹了口气道:“你与奉先先带众兄弟去用饭,我去看看他们。”
两人应喏而去,林俊看了看身边的典韦,“五弟,我们去看看。”典韦一点头,“大哥,要不要叫上其它军侯?”“不用了,走吧。”
死亡的士兵被静静地摆放在地上,十二人一排,整整放了十排。120人。林俊轻轻地从这些尸体身边走过,这120人中没有他熟悉的面孔,但却让他心潮澎湃。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在这尸体边上盘腿坐了下来。这此人跟随着自己出征,就这样安静地躺在这里了,早上还紧紧地跟着自己身后,可是仅仅一战,人就没了。是自己的指挥出问题了吗?还有之前与和连遭遇时的那支损失惨重的斥候小队,也是所剩无几了。林俊脑海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但人却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复又轻轻地又走进了那一排尸体之中。
“一,二,三,四”林俊轻轻地数着这些死去的士兵尸休,整整八十五人,这八十五人身上的致命伤都不是武器所致。都是马蹄印,有十余人更是头部被踩踏得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这是跟鲜卑人对撞被巨力击中掉下马活活被踩死的。林俊缓缓地抬起来头,看着无垠的星空,如果有双马蹬,这八十五人应该还能有个四五十人能幸免于难。这一刻,林俊觉得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双马蹬与马蹄跌给弄出来。
“林将军,百里虎派人回来了。”林俊耳边传来了万洪的声音。“快快带过来。”林俊急声道。好多天没有百里虎的消息了。此时听闻他的消息无疑令他精神一振。随即想了想还是改了改口,“把人带到中军大帐去吧,把所有军侯都请到中军大帐过来。”万洪应喏而去。
中军大帐内,王豆把百里虎发现的情况说了出来。林俊轻轻地挥了挥手,“你且退下,等下找郭军侯领偿。”王豆喜滋滋地应喏离去。
“大家都说说,我们现在下一步怎么办?”林俊环视众人一眼,缓缓地开口问道。没有好的谋士在身边,也只得拉人一起来想办法了,希望这么多臭皮匠凑在一起,勉强也顶个诸葛亮吧。
“我们明日一早就赶去救人,敌军只有区区四五千人,我们应该可以战胜他们。”这是陈干的声音,急促而低沉。
“救肯定要救,我们去了,这里的两万多人怎么办?”这是刘祥的声音,沙哑浑厚。一时间,帐内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一个好办法,虽说没有好办法,但毫无疑问的是,分兵,成了必然的对策。
“好,我们分兵。”林俊一锤定音把决策定了下来。随着林俊说话,大帐内安静了下来。林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在黄忠的身上停留了下来。黄忠似乎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整个人的状态一下子沉了下来,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样子。如果地下有缝,估计他早钻了进去。但他所做的这一切却是无效,耳边还是传来了林俊的声音。“黄忠听令!”
“末将在!”黄忠只得躬身听命。
“命你率本部人马与李赫小队护送此间妇幼回五原。”林俊的声音甚是温和,但却流露着不容质疑的味道。
一番简单的分兵,林俊更是吩咐众人去那空置的马匹把马蹬给卸下,安装在常用马鞍的另一边,更有几名性急的士兵围着大营纵马狂奔,平稳而快速,大声叫好。这双马蹬的效果真是杠杠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军中用过早饭,林俊再次走到那块堆放着汉军尸体的草地。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了一会。便抡起手中的长枪开始挖土。典韦跟随在身边也是默默无语,见林俊动手挖土也拿着短?在一边慢慢地挖了起来。没多久,黄忠来了,郭胜也来了,万洪,陈干等军侯也悄然而至,不一会,千余暂无他事的汉军都纷纷地围拢了过来。默默地一起动手挖坑。约一顿饭功夫,百余新的坟头便展现在这片草地上。
看着这片新坟,林俊躬了躬身算是祭拜,其它人也是静静地躬了躬身,气氛很是沉闷。有不少好奇的汉家妇女各自带着自家幼童前来好奇围观,见此状,不约而同地带着自家孩子自发地跪拜,一边拜,一边跟孩子们说着什么,小孩则是一边拜一边点头。
林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战争是一场屠戮,将死者留在战场。残酷的杀戮,带来无尽的泪水。战争带来的是破坏和毁灭,无论是生命还是财产都受到极大的摧残。在战争中,士兵和平民的死亡率都很高,那些失去亲人和家园的人们的痛苦更是难以言表。
黄忠看着远去的汉军队伍,在晨曦中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远去的队伍,黄忠不由得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身后的人,自己现在只有550人了。而百姓却是两万有余。自己这五百来人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带路的与做杂活的还好些。
再看了看旁边的一些战马,这些都是林俊留给他当口粮的劣马,虽说是劣马,但却是也不差,只不过比起林俊带走的那些稍有不如而已,这些马如果放在荆州,妥妥的一等良驹。黄忠大声吩咐着:“去,通知下去,让那些带着三岁以下婴孩的妇女到这边来。”士兵应喏策马飞快离去,绕着营地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喊起来。
经过小半个时辰忙碌后,黄忠终于领着这两万多妇幼缓缓地往九原方向移动。其速度之慢,让多日习惯于纵马疾驰的汉军不由得生出几分焦躁。倒是吕布出奇的平静,看着黄忠与李赫焦躁的模样嘿嘿笑道:“两位莫急,林将军吩咐我等护送妇幼回九原,大家不妨把她们视作自家的妻儿,如此一来,自会少去几分焦躁。”一句话说得黄忠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但却愣是没说其它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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