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李老根双眼转了转,“唉,我也同情你们,也罢,送你们也可以,但得依我两个条件,一是这趟盘缠,得多加十两,毕竟你们有命案在身,万一被官府查获,我算是同伙了。风险大了,钱也得增加。”听得冯贤眉头一皱,正想发作。
“依你。”林俊已接过话题。
“二是,你们两人骑马可不能跟我们走在一起。你们可以远远地跟着我的马车后面,一里到三里路左右,反正你们马快,我没拿到银两也不可能逃跑。如果遇到匪徒响马,我们会大喊,你们飞马前来就好。”李老根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好,都依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林俊痛快地答应了。
“得了,阿姥,小姐,请上车”李老根痛快地一招手。麻利地扶着李玉儿母女上了马车,“得儿驾。”马车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林俊与冯贤看着远去的马车,两人相视一笑,也策马扬鞭,紧紧地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第二天,潼关便已在望。只见车夫李老根在距潼关十里的地方把车停在路边,嘴里叼着根野草,一抖一抖地在看着马车后方。
林俊与冯贤两人策马上前,“李大哥为何在此停留,莫非有什么事?”林俊在马上一拱手,客气地问道。
“唉,我也算半个江湖客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做不来,但是,我也想让这世道多几个像你们这样的人。何况你们几人就这样往里闯,估计这位爷多半是过不去的。”伸手一指冯贤,“我是不忍心让你们去送死,去闯祸啊。”
“哼,你且赶你的车,贤与大兄要过这个关城,何人能挡?”冯贤粗声粗气地反问了一句。
“长生,稍安勿躁。”林俊对着冯贤点了点头,又是一抱拳:“李大哥,既然你在此等候,想必有让我等安然通过之法,还请教我。”
李老根笑了笑,“我本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却不忍几位在潼关城下多生事端。或许,凭二位本事,要通过潼关倒也不难,但这两位呢?”说到这,用手一指李玉儿母女,“就算你们能带着她们冲出重围,但是你们突围总会对军兵有所杀伤吧,试问,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杀戳伤人,总是不好。”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看冯贤。冯贤闹了个大红脸。不过,他的脸自从上次晚上大开杀戒后,脸上的红从来不曾消退过,大家都看不清楚了。“长生受教了。”冯贤抱了抱拳,心里也是一阵敬佩,想不到这赶车的还能说出这种道理来。
“一年前,我也曾接过这么一趟车,那时,送的也是一个侠盗,一个女子。那青年用乔装之术过了潼关,临别时,对我稍有点拔,今天刚好把这门手艺用在你冯贤的身上,你看可好。”李老根笑着说。
冯贤点了点头,“李大哥乔装之术那是最好不过。贤,感激不尽。”
林俊虽说听得李老根说得靠谱,但依旧是放心不下,想了想,便对冯贤说:“长生,你且在这与李大哥乔装一番,我且到潼关城门
口去去,你乔装后便到城门试试能否混蒙过关。如果可以,我们便顺利进城,如若不然,我在城里接应,你在外一呼,我们就杀人冲关而去。”
“好,就依大兄所言。”
林俊又看了看李玉儿母女二人,说道:“如果长生无法混进关内,我们恐怕缘尽于此了。这样也好,你们是潼关人,如今也到了潼关,如果厮杀一起,你们便与李大哥躲在一旁。找机会回村,寻找你们的乡亲。”说完,又从包裹里掏出一锭三两的银子,顺手又拿了十两银子给李老根。“大哥收好,长生就拜托你了。”说完,拔转马头,准备离去。
“且慢,”只见那李老根又说了一声:“你且把手中的长枪,腰间的挎刀留下。”
林俊一怔,满是不解地望着李老根:“为何?”
“你这是制式武器,朝廷统一配发的,你一不是官二不是兵,不用到城门就会被拦截。”林俊心里一惊,这东西还是制式的,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后怕,拿在手上两天了,自己居然不知道。想到这,又掉转马头走过来,把武器递给了李老根。这时,李老根打开车里的踏板,原来是个暗格,伸手掏出一个小木箱。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乔装之术,全靠它了。你的武器拿来,我先帮你藏好。”
林俊拔转马头,信马由缰,不多时便来到了潼关城门口处,只见城门口果然有军兵正在逐一地搜查过关的人。林俊牵着马,慢慢地走到城门口,很快,很顺利地便过去了。进城后,林俊也没走远,就在城门口附近的地方找了个可以一眼看到城门外的地方,是个包子铺,顺手买了几个包子,静静地等着冯贤的到来。
且说李老根拿着那个乔装的小木箱,珍而重之地打开,随即拿出剪刀,把冯贤的头发剪了一段下来,然后开始了一番操作。没见过多久便收拾好了。只见冯贤头包一块黑色方巾,身穿一件淡蓝色的长袍,脚蹬一双黑色的长统布靴,长袍上横扎着一条英雄带,面似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下颌三绺墨染长须飘于胸前。端的是八面威风。直看得李老根与陈氏连连点头,李玉儿双眼是异彩连连。
冯贤张开双手,左右转了两圈,对自己的这番形象甚感满意。快步走到马匹边上飞身上马,冲几人一抱拳,“你们驾车慢慢随行,我先行一步入关了。”纵马往潼关而去。
没多大功夫,冯贤便骑马走到了潼关城门口,随之翻身下马,随着出入城的人流慢慢到了那核对肖像的军兵面前,冯贤一眼便远远看到了城内坐在包子铺里的林俊。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军兵问道。
冯贤把手往城门口里面的林俊一指,本想说:“我找他。”但刚好此时喉咙一阵发痒,还没等话说出来。忽又听到那军兵又说:“你这汉子,手指关口,莫非姓关?”
冯贤听得灵机一动,心如电转,那天晚上葬完宝河叔之后的想改名换姓的想法猛地从脑海掠过。冲口而出,“回军爷,某正姓关。”
“哦,这么巧,那你叫什么名啊?可有字?”军兵继续问道。
此时,长空刚好飞来几只南归的大雁,从雁身上飘下几根羽毛,冯贤又是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羽,某乃关羽,字云长。”这几个字说得端得是中气十足,震得城门嗡嗡作响。附近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那军兵被震的也是耳朵一阵嗡鸣。顿时,没好气地说:“走走走,关云长便关云长,那么大声作甚,吵死了。”
冯贤心中一动:咦,过关了,当下心中大定。急匆匆地快步走向林俊,深施一礼,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一样,大声说道:“关羽关云长见过兄长。”
本来林俊正叼着一个肉包看着城门口,城门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但从冯贤叫出关羽关云长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是目瞪口呆。口中叼着的肉包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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