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谬将店门打开,探出一个脑袋
伊识还没有回来,潮冷的空气涌入店门,东边的街道上躺着一个不知道何名何姓的倒霉蛋的尸体。
昼伏夜出是猫的天性,现在天还没亮,正是猫的活跃期,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只有一层毛皮的伊识该怎么熬过来,
谬将门掩上,回到店内,街上没有人,他于是搬来凳子,站在凳子上,给挂在天花板上的怀表们上发条。
然而,轮到一只银白色的表时,它却怎么也动不起来
被吊在梁上的这些表,都是经过时间刻印处理过的,关着进店闹事的人的身体和灵魂。
钟表停转,也就意味着里面的人到了“刑期”,可以放出来了。
然而,他并不懂这种高深莫测的奇点,也不敢自作决断,只好把表放到柜台上,等自己那位黑猫师秦回来再说,自己继续踩到凳子上,上其他表的发条,
“叮铃”,门上的铃铛一响,伊识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嘴里叼着一个皮夹,身上的黑毛覆上了一块块的白霜。
“辛苦了”,谬从凳子上下来,蹲下来拿过皮夹,打开,里面的钱不多,但是省着能用几天
“出来搭把手,”伊识却甩了甩身上的霜,再次挤出门去,
谬带着疑惑把门打开,伊识正绕着门前的一个女孩打转,约莫像个中学生,长发银白,身上的白色单衣相当单薄,站在门前一动不动。金色的双眼失神地看着前方,
伊识时不时拱一拱女孩裤脚,女孩却一动不动,谬走近一看,才发现女孩衣服上已经结了霜,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
“这人丢魂了,先把她带进去,别冻死了。”伊识放弃了把女孩推上楼梯的努力,对着谬摇了摇尾巴,
“你确定?这会是个累赘,”谬轻轻皱眉,但还是照做,把女孩冰凉的手搭到自己肩上,把它背起来,走上楼梯,跨过门槛,将她平放到地板上,
伊识拖来一条毯子,谬又把她放到毯子上。
直起身来时,后背已经染上了些凉意。
“我去菜市场的时候,就在路边看到她站着,但是我感受不到她的灵魂,”伊识一边舔着水盆里的水,一边解释:“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活着但是没有灵魂的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这种个例十分值得注意。”
“叮铃,”门又被人打开,伊识立刻噤声,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喝水,
“哎呀,谬先生,这今天又得麻烦你一下”曹郭把门关好,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女孩:“哎呀,这是谁家的女娃?啥咋回事儿?”
“她在外面被冻晕了,我早上起来跑步,看到她就把她带回来了,”谬熟练地扯了个谎,说:“这次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曹郭没有怀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电子表:“能不能帮我修一下这个表?”
“这种表没有指针,我也摸不清门路,”谬摇了摇头,说:“门口应该有写吧,这里只收机械钟表。”
“是吗?我还以为这两种毕竟都是表,你能应付呢,”曹郭遗憾地把电子表塞回口袋里,又瞟了瞟地上的女孩,压低声音对谬说:“叔好心跟你提一嘴,白鬼招罗喉,不要久留,免得撞凶”
“知道了,谢谢,”谬礼貌地点了点头,将曹郭送出了门。
“别信他的,”伊识走到女孩脸旁边,看了看她的呼吸:“没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说法,”
“我也知道,”谬走回柜台边,拿起差点忘记的银白钟表:“对了,这个表到时间了,”
“交给我吧。”伊识一跳,衔住谬扔来的怀表,转身往外走:“帮我看好她,喂点糖水什么的,有异常的话等我回来告诉我。”
“放心去吧,”谬走回柜台前,调试昨天没有调好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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