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寇淑的母亲贾氏,贾氏看到自己的闺女大病初醒,虽然身体勉强往前倾,还是有些无力,又缓缓跌回靠在枕头上。
又见小女儿头散乱,小脸瘦巴巴的,更有一种病态的晕红,她心疼无比,看都不看闻声行礼的春香,而是快步上前,伸手摸了摸寇淑的额头,欣喜道,“果然退烧了,何医工甚是了得!”
寇淑心口顿时产生了一股暖意,这很可能来自于原主,她一边适应,一边小声小气的说道,“母亲,女儿想喝粥!”
贾氏听完,满脸笑容,“孩儿稍等,我立刻准备!”
对女儿虽然关怀温和,但对婢女春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贾氏过来,春香先是双手抱拳,举至胸前,然后向下行礼,口称万福,行礼后,低头弯腰站在一旁。
此时听贾氏说话,她没有第一时间动身,贾氏立刻不满,柳眉横竖,“你这婢子,还不快去,待在此处作甚?”
“女君稍待,婢子这就去!”
春香惊恐无比,立刻弯下身子再次作揖,表示恭敬后,然后转身小碎步快走,这一切都被寇淑都看在眼里,她立刻有些紧张,咽了咽唾沫,眉头自然微微皱了起来,贾氏坐在榻边,立刻问道,“淑儿,哪里不舒服?”
“孩儿无事!”寇淑转移话题问道,“君侯回来了吗?”
“汝父半路上遇到了他那些狐朋狗友,被拉去喝酒去了!”贾氏微微叹了一口气,“当此危机四伏之际,汝父却那般没心没肺,若是邓氏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们寇氏也必然被连累,如之奈何?”
寇淑一听,身体又一次前倾,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邓氏怎么了?”
贾氏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找补,“外间事与我儿无关,我儿安心养病就好!”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孩儿如何安心?”
贾氏大吃一惊,她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小闺女的额头,见额头不烫,顿觉不可思议,她端详着女儿,微笑着问道,“我儿竟能出口成语,难不成大病一场竟变得聪慧起来?”
寇淑这才反应过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生在孔融父子被曹操杀害前的典故到现在还没有生,她直接引用,贾氏自然吃惊,顷刻间,寇淑想起了中世纪那些被烧死的巫女,额头上、颈弯处、后背立刻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虽然骤然间男变女,她还没有适应,但活着总是好的,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见招拆招,她反应很快,顺势抓着贾氏的胳膊,一边摇着,一边效仿小女儿一般,小声小气,语带撒娇的说道,“母亲,这不是常理吗?”
寇淑做出这些动作多少有些下意识,而贾氏则拍了拍闺女的小手,寇淑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她更低的垂下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姑且以为这是两个人灵魂的结合。
贾氏并没有注意到小女儿的反常,她有些感慨的说道,“确实是常理,但又有几人能够说出这般言语,我儿平日活泼好动,快言快语,现在却能说出这般妙语,莫非梦到了什么?”
贾氏一边随口问着,一边又伸出手,轻轻抚弄女儿的头,心中甚是感慨,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女儿虽然性格娇憨,但非常聪明,只是女儿长相类父,不是宫中贵人喜欢的相貌,可惜了!
贾氏这么说,寇淑顺坡下驴,她稍稍思考,觉得有必要给家人打一打预防针,如此才能解释未来种种怪异之处,以贾氏对她的疼爱,就算稍稍有些怪异也不至于被一把火烧死。
“孩儿梦中看到了一只很好看的鸟儿,它向孩子飞来,直接进入了孩子的嘴巴,孩儿吞了这只鸟之后,感觉身体突然间轻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却看到天上一只巨大无比的大铁鸟飞过,又看到地面上无数高高的房子。
最奇怪的是,一个铁盒子轰鸣着从孩儿身边停了下来,一个和孩儿长相一样的人从铁盒子里出来,和里面的人挥挥手,背着一個包裹蹦蹦跳跳的进入到一个学堂。
孩儿十分好奇,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现那里男男女女正在读书,有夫子教授一些东西,孩儿坐了下来,也跟着一起读书……
孩儿就这样一直生活了好几年,直到有一天,孩儿看到一个鸟窝掉了下来,里面几个鸟蛋摔得粉碎,一只鸟儿一直绕来绕去,哀鸣不已。
孩儿想起来出来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母亲,母亲肯定也如那只鸟儿,不断寻找孩子,孩子要回到回到母亲身边!
就在此时,孩儿醒了,听到春香说话,才现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孩儿醒来后,出了一身汗,就不再烧了……”
贾氏听完十分狐疑,小女儿平日里有些磕磕碰碰,就能哭好久,又不爱读书识字,怎么能如此流畅的说出这么一长串东西,难不成她真的在梦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想了想,贾氏试探道,“我儿既在梦中有所学,不知是否记得?”
当编造一个谎言时,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寇淑虽然有些准备,但还是有些慌乱,“孩子脑袋乱乱的,现在只能想到一点点!”
“一点点,那就一定有!”
“嗯,孩子说给母亲听!”寇淑微微沉吟,抓住母亲的手,在她的手上画了一个6,“这是六,倒过来就是九,六加上九是十五,六乘以九就是五十四,六九五十四……”
看着女儿在自己的手心画的符号,贾氏更加狐疑,就在此时,春香和一个婢女拿着食盒过来,贾氏让两个婢女伺候女儿吃饭,她现女儿吃饭的时候虽然符合礼节,但与她的日常表现不符,不是表现差了,而是表现好了,更有教养,她以前根本做不到!
饭后,贾氏又急不可耐的试探起来,让人拿出笔墨和一个空白的竹简,寇淑当然知道母亲在考核,她有意显摆,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寇淑先写出零到十的数字符号,然后又写加减乘除,又列式写出54加减15,然后得出答案,直接把贾氏看蒙了,这绝对是梦中授学,编不出来的,绝对编不出来!
贾氏如同漂浮在云中,无比的幸福,她估计女儿在生命垂危之际,灵魂脱体,意外漂浮到一个神奇的世界,学到了不少学问,只是女儿十分孝顺,挂念父母,不愿意离开,这真是上天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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