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是会客的地方,里面是孙杨的办公室。其他的人离开了这里,会客室就安静下来。孙杨亲自为林子颖和马思骏沏了茶水,笑吟吟地坐在两个人的对面,笑着说:“陈教授从北京回来了?这次的收获不小吧?我也关注了这次会议,陈教授那篇寻找到了阿古图将军下落的论文,受到了大会的好评。在黑川省的乡下寻找到整片的清朝初期保存相对完好的住宅,的确是件了不起的大事。马副镇长,据说这个功劳还要归在你的头上。”
马思骏谦虚的说:“那我就不敢当。如果不是陈教授的鼎力相助,现在省里市里以及我们县里,准备把秀峰岭打造为历史文化风情小镇,这就是对这些古建筑的最好保护,也是乡镇新的发展路子。”
孙杨显得十分自信,俏丽的眼睛看着马思骏,微笑着说:“这件事情是没有问题的,整个修缮计划由陈教授设计,那就会完整的保护好这片古建筑,并且更加能突出满族建筑文化的特点。陈教授的设计方案我看过,这是一件很大的工程,说句不客气的话,在整个东北的古建筑维修行业,也就是我们这里能够达到设计要求,这里有陈教授作保证,秀峰岭镇尽管放心,现在所涉及的就是维修费用问题。就这个问题,我们还真需要拿出一个初步的意见。”孙杨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从孙杨的眼光里,马思骏看出,这个女人不仅自信,而且成竹在胸,似乎在这个项目上,他们公司要从秀峰岭镇这里大赚一笔。
马思骏还是第一次参加商业谈判,他有些不明白,陈教授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商谈具体价格,本应该于紫菲这个重要人物在场,却让自己这个毫无商业谈判经验的人,跟孙杨这个行业老手谈着这样严肃的问题。
马思骏忽然觉得这里并不简单,难道陈邦国一方面在办公室里享受于紫菲的温柔,另一方面让自己这个毫无经验的人,跟孙杨谈判,多多的让利给这个女人?从孙杨的态度来看,陈邦国这个老男人,跟这个女人的关系绝不一般。
在大学里,如果是一个有威望的教授,身边的美女数不胜数,要多少有多少,过去马思骏还是个学生,对这方面的情况是迟钝的,现在看来陈邦国这个有名的教授,不仅在学术上有自己的见地,在女人方面也有自己的发展路线,不然就不会把林子颖这个当初刚毕业,给自己当助手的女孩,发展成自己的老婆。现在不光是于紫菲,眼下这个美女老板,也是他手下的猎物,很有这个可能,陈邦国让他来跟孙杨商谈,无非就是给这个女人让利,不过是没有明确地说出来罢了。
不管是官场,还是大学,只要有点地位,身边的美女都会拜倒其身下,马思骏暗暗地感叹,只要有利益在,就难免发生情爱的纠葛。
马思骏认真地说:“孙总,别说修建这些古建筑,就这样盖一幢普通的住宅楼,什么材料成本,人工成本,这些东西我们都一无所知,别说修建这些古建筑了,而且干活的人都是一些能工巧匠,所以就这个方面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孙杨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看看林子颖,林子颖表现出超然物外的架势,但马思骏记得刚才林子颖对他的提醒。马思骏想,在任何一个商业谈判的会场下,都是暗流涌动,各方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也许就连林子颖和陈邦国这对夫妻,也不见得就是一条心。陈邦国用这笔他帮助搞到的钱,再送给孙杨大美人一份人情,林子颖却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
孙杨拿出一叠厚厚的材料,放在马思骏面前。她知道这些东西,让马思骏看了就会头昏脑涨,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马思骏慢慢腾腾的从头翻到尾,虽然他看不出个子午卯酉,但他一会儿装腔作势地点点头,一会儿又略作不满意的摇摇头,最后缓缓的说:“孙总,由陈教授出面介绍由你们来维修,你们既能充分理解陈教授的创作意图,又能完好地达到我们的质量要求,现在商量的是价格问题。我看了一下这里的价格表,这里我有些疑问,我恳求孙总用语言给我叙述出来。”
孙杨秀丽的眉毛微微蹙动了一下,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马思骏的态度让她有点不可思议,虽然对维修古建筑马思骏是个门外汉,但马思骏毕竟是著名建筑大学毕业的,孙杨还不敢把马思骏当做二百五来对待,就用好听语调字正腔圆的说:“我们所用的材料,都是取自原产地,要知道那样的东西和已经不多了,再加上细致的加工,这里的成本会很高的,我们所用技术工人,都是身怀绝技。陈教授的设计本身就有一些难度,要想达到陈教授的设计要求,在技术操作上难度巨大。具体数字都在这摆着,总价值是四千八百万。”
马思骏看了一眼林子颖,林子颖微微的怔了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从林子颖的神态,马思骏看得出来,这个报价超出林子颖的预想,据有着很大的水分。马思骏的心里马上就有了底。
马思骏说:“孙总,在这个方面你是行家,我怎么都不能跟你比。其他方面我完全同意,在价格方面你认为合适吗?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我希望我们要开诚布公的谈。当然,你的报价有你的道理,我也不是说你漫天要价,我们秀峰岭镇的这个古建筑维修项目非你们莫属,但我们还是要真诚相待,商业上的伙伴,我们私下里也可以做个好朋友吗。”
马思骏这番不卑不亢又直指要害的话语,让孙杨登时脸红起来。按照这个报价,这笔买卖,净赚足有两千万,这也是陈教授暗中授意的,毕竟这都是政府的钱,而这笔钱又不是一次性付出,秀峰岭镇建设历史文化风情小镇的投入会逐步增加,没有五个亿到十个亿,这个历史风情小镇和全省最宜居乡镇的目标是很难达到的,让自己得意门生从里分一杯羹,不是很不错的事吗?但孙杨没想到,马思骏居然不理解陈教授的意图。
孙杨依然笑着说:“马副镇长,我们当然是朋友,又都是陈教授的弟子,所以,我绝对对得起朋友的。这个报价也是陈教授同意的。马副镇长,总不能怀疑陈教授的眼光吧?”
马思骏心想,果真是这样,陈教授是右手送你钱,又从左手掏出来,而且让你掏出来的更多。但他显然不能说半句对陈教授不利的话,也要跟于紫菲具体商量一下。就说:“那我们今天就价格问题就当做下步讨论的话题。今天就这样,孙总,高兴认识你这大美女。”
孙杨觉得自己被马思骏搞得很被动,没想到一个刚走出学校大门的年轻人,居然很会把握尺度,让她有话说不出来。但毕竟是个中老手,就笑着说:“马副镇长,那今天就这样,我们定一下继续商谈的时间好吧?”马思骏说:“我们随时都可以联系。至于下次商谈的时间,暂时先不定。你等着我的消息,今天就这样,我的大美女。”马思骏先伸出手,孙杨也马上把娇嫩的小手伸了出来,马思骏的大手握上去,轻轻地用了下力,孙杨一怔,看着马思骏,马思骏微微一笑,走出了孙杨的办公室。
回到林子颖的车里,林子颖脸色毫无表情,马思骏看出林子颖对这个报价很不满意,但绝不是从马思骏的角度。马思骏也没打扰林子颖的思路,等着她开口说话。林子颖却始终没开口。
汽车开到一家酒吧的门口。林子颖说:“我们进去聊聊吧,人家那边还没结束,我们只好等他们的消息。”林子颖也没经过马思骏的同意,下了车,马思骏也跟着下了车。
酒吧里十分幽暗,似乎很合乎林子颖的情绪,马思骏对林子颖的心思更感兴趣了,他想知道就这个报价里,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摩擦。
林子颖喝了一大口红酒,气愤地说:“这人真是卑鄙无耻。”马思骏也没打断林子颖的话,林子颖看了一眼马思骏,继续说:“我以为她能要个三千万就是笔很大的数字了,没想到居然这样狮子大开口。要四千八百万。”林子颖叹息一声又说:“这看上去很简单的事,还真是不简单,你看出这里的名堂了吗?这哪里是正常的做生意?那个地方我也去看过,怎么就这样狮子大开口,这里的猫腻马思骏你看出来了吗?”
对林子颖这样的态度,马思骏很是感动。林子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里暗中的名堂,才把自己的态度暴露出来。马思骏心绪复杂,一边是陈邦国,一边是林子颖,至于那个孙杨,他却是没放在眼里。眼前的情况马思骏还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子颖。忽然,林子颖发出一阵轻轻地啜泣,猛地扑进马思骏的怀里,身子在抽动着。马思骏感到那股女人强烈的气息扑进自己的鼻孔,他猛然产生一阵轻轻地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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