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队的对面就是一座高山,战友们约好,今天去打柴,同时去掏野鸽子。战友的建议,让我想起了在学校掏麻雀的事,那是多么快慰和兴奋的事啊?可野鸽子的窝是什么样的,还真没见到过。里面也有鸽子蛋吗?有小鸽子吗?好奇和冲动让自己按捺不住,几个人约好后,带着砍柴的工具和绳索,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对面的山坡。
因为“鸽子峰”就在驻地对面,又经常能看到一群白鸽,在那里飞向远方,然后又飞回来,盘旋着,落在对面的山尖上。它们“咕咕”的叫着,一对对拥挤在一起,摩肩擦背、相互杠着嘴,昭示着“家庭”的喜悦。
所以,兴奋让我们几个好事的家伙,决定“参观”一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一节
一大早,我们就向对面的山峰攀去。
爬上山脊后,在侧面的通往山顶的地方有一条狭窄的山缝,这个缝隙的上面应该就是鸽子窝。
站在山脊向下了望,在淡淡的雾气中,碧绿的青草,已经给山峦披上了一条绿色的外衣。五颜六色的鲜花开满了山野,就像镶嵌在绿色地毯上面、五彩缤纷的宝石。红的、粉的、白的、黄的,真是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花都有,此时的青海真是美不胜收,也是高原最好的季节。
转过山脊,我们就到了山缝的最下面,这里杂草丛生,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半人高的灌木;一个角落里还长着几株半黄的蘑菇;石岩上布满了黑绿色的苔藓,将岩石本来的灰色几乎全部遮挡;看来鸽子们非常“不讲卫生”,山缝下,稀稀落落、点缀着不少白色的鸽子粪。
山缝很窄,仰头看去,就如神工鬼斧给劈开的一样很是陡峭,看着这个七突八进危险的山缝,几个战友都放弃了攀登的想法。
“咱们去打柴吧?这里太危险了!”
“都已经到这儿了,不上去多可惜呀?”我的“英雄气概”来了,按捺不住兴奋。
“太危险了,”小张说。
“不行,我得上去掏鸽子,”我犟着劲儿,不想白来一趟。
“你不要命啦?”大家劝!
“你们靠后,我自己来!”我不肯认输,依然不松口。
“你一会下不来咋办?”
“别开玩笑了,能上去,还能下不来?”
我不听劝阻,甩开拉住我的手,开始向上攀登。
第二节
开始向上爬的时候,虽然有些湿滑,但还真不怎么费力,到中间部分,就有些吃力了,因为有的石头太高,要费很大的力量太能够到。到最上部时候,山缝已经越来越窄,一个人缩在中间都很吃力了。
我不经意的向下看了一眼,“妈呀,这么高了?可真陡啊!”
“快下来吧。太危险了!”几个战友在下面喊我。
我已经不敢往下看了,因为人和岩石已经贴在一起,没办法向下低头,山缝的高度和山脊的高度,已经有1000多米高了,稍有闪失,就会摔下万丈深渊!
他们在下面,已经变成了小黑点,岩石在我头顶,我知道山顶已经不远,可我赤手空拳,已经没有办法翻上去,我想往下去,脚伸出去,根本够不到支点,这时我才知道什么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了”!
我用脚使劲儿蹬着,鸽子窝就在边上,上面铺着的柴草清晰可见,甚至鸽子在里面孵卵的情形都清晰可见。可能是感觉到了危险,鸽子激烈的“咕咕”叫着,瞪着眼看着我,不知我要对它们做什么!
“我得抓一只回去,”我不管不顾,伸出手去,大约还有不到一尺的光景,我就能抓到它们了,但就是够不到。
“哎呦,”一阵山风吹来,有些晃动,我感觉到了危险,“别掏了,下去吧,”我收回脚来试探着下去,但就是够不到,”坏了,我被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了,“这可怎么啊?
知道自下不去了,望着头上的岩石,有些眩晕,我只有死死地抓着裸露的岩石,有些吃力了。
可能是看到了我的危险,一起来的战友,已经有一个飞速的爬去了山顶,其他人在下面死死地守着。他们仰着头,生怕我一不小心摔下来。我在上面苦苦等待。好在我们有捆柴的绳子,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节绳子就像一条巨蟒一样,滑到了我的面前,这真是救命的“稻草”啊。
我死死地抓住绳子,将绳子头在身上盘了两圈,然后示意上面使劲儿,还不错,我自己努力往上爬,上边用力往上拽,也就是一小会儿,我就上去了。
站在山顶上,看了看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其实距离顶峰已经很近了,但就是因为那块突出的石头,根本上不去。还在是带这绳子,如果没有绳子,根本不能上来,那就有生命危险了。
山顶峰那里有一块黑色的岩石,石面非常光滑,我突然萌生了刻上几个字,纪念这次危险行动的想法,大家一致支持。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军刀,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刻着,“感谢战友,救我出难,谋年某月,刻此留念”。为了更加醒目,我还用钢笔水滴在刻痕上,以纪念这次危险的、没有任何价值的行动。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有时我会突然想起那次遇险,想起我的战友,想起那次攀登,想起那神奇的鸽子窝,不知道石头上的文字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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