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沅大脑纷乱如麻,薛琛看见他心不在焉,登时沉了脸色:“先生看见我难道不高兴?”
“高兴,高兴。只是……”
谢清沅观察着他的神态:“刚才那位楚公子初次面圣,陛下就这么凶,万一吓到人家怎么办?还是召他进来吧。”
“先生,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为什么要让外人打扰我们?”
谢清沅脑壳发疼:“他不是外人,他是……”
“是谁?”
谢清沅意识到说漏嘴,停了下,换了个别的措辞:“……微臣认识的人。”
“先生和他认识几日,就如此在意他?”
薛琛一副揶揄的语气,回头吩咐侍从:“带那个姓楚的进来。”
谢清沅眉心一跳,趴在他耳边提醒:“他叫楚思昀。”
楚思昀进屋后一直站在不显眼的角落,薛琛绕着谢清沅垂落的长发把玩,谢清沅有些急躁,忍不住催促他:“陛下怎么不理人?楚公子会很尴尬的。”
薛琛这才看向楚思昀。
“你是谁家的儿子?”
“回禀陛下,草民是吏部尚书楚鸣的次子。”
楚思昀这会儿缓过了神,脸也不白了,声音也不颤了,素白清矍的身子跪在地上,微曲的脖颈莹白如雪。
谢清沅紧张关注着薛琛的反应。
薛琛却跟眼瞎一般没看到,只淡淡“嗯”了声,还是谢清沅掐了把他的掌心,薛琛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前似乎听过你。听说你出生时祥云盖顶,被国师批为大吉之兆。”
楚思昀低声道:“草民愧不敢当,天象之说未必属实。”
“你今年多大?有没有准备科举的打算?”
“草民今年十七岁,正在备考今年的春试。”
“你有上进的心,想必你的父亲也会以你为荣,你跟太傅是怎么认识的?朕听闻是在青楼。”
楚思昀眼神闪躲,谢清沅一滞,忙小声替楚思昀辩解:“楚公子并非上青楼狎妓,他曾经救过一位青楼花魁,此番去青楼也是替故交捧场。”
“哦,这么说,你倒有几分侠义心肠。”
“对对对!”谢清沅猛点头:“楚公子乐善好施,人品绝佳,而且楚公子与陛下同岁,微臣以为,陛下可以与他多多来往……”
薛琛低笑:“看来先生很喜欢他啊。”
“像楚公子这般优秀人才,微臣自然喜欢。陛下难道觉得他不好吗?”
薛琛眸子里掠过一丝暗芒,面上不显分毫,避开了他的问话。
薛琛似乎勾起了对楚思昀的兴趣,谢清沅大脑飞转,现在这种场景,他待在这里,岂不就跟破坏氛围的电灯泡一样?
“陛下,微臣不大方便,想出去一趟。”
薛琛皱眉:“先生哪里不舒服,要不朕让太医过来瞧瞧?”
“不是,微臣有事情……”
“朕替先生代劳。”
谢清沅控制着表情,挤出几个音节:“……微臣想去更衣。陛下能代替微臣吗?”
“既然这样,朕让刘公公跟着先生吧。”
出了房间,谢清沅伸长了脖子听着里头的声响,他顾着观察房中的动静,没防备撞进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谢清沅疼得“哎呦”一声,仰头一看,疼痛尚未消散,错愕厌恶不忿齐刷刷涌了上来。
萧衍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东西吗?太傅看见我,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谢清沅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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