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高百仞,枝丫不生,如参天华盖。
元璃负手而立,群山簇立,无穷无尽,雾气氤氲,朝阳初起,云海金波,流光溢彩。
山脚下,浓雾在太阳照射下慢慢散去了,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在,隐隐现现能看见一些低矮的茅房木屋。
鸡鸣狗吠,孩童嬉闹,粗衣麻布的妇人们忙碌着煮食物;青壮年的人背着弓箭,体型雄壮彪悍,腰间挂着个弯刀,从木栏栅里面牵引一些虎、豹、熊、罴;续聚集到一个圆形石堆旁边的宽阔空地。这些猛兽张牙舞爪的,但是却异常驯服听话。
石堆台基比地面高三尺,经过夯筑而成,四周围着一些形状各异颜色各异的石头,石堆上面有个木质结构的方形台子。上面立着一个一丈高的木雕塑;木雕奇特,色深红,长着九个脑袋,人脸,身子是一只跃跃欲飞的鸟;看着怪异非凡。附近都闻到丝丝缕缕血腥味,祭坛附近,尚有一些血迹和动物毛。估计祭拜过不久。
元璃饶有兴趣的看着,壮汉们看见他时,一时间有点骚动,神情惊讶,警惕的盯着,不过并没有慌张,也没有举戈相向;毕竟一个穿着华丽衣服,手无寸铁,神情从容俊逸的少年,大家只是觉得怪异,不知道他几时出现的,来干什么!
元璃道:“我路过此地,借问一下,此间主人何在?”
有一个年纪略微小点的男子,转身过去,应该是喊人了,须臾,一个老头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些妇孺。
小孩子兴奋的看着他,年纪稍大的女孩则眼睛放光,和旁边的女娃交头接耳,不时咯咯的笑了起来,也有的盯着元璃的脸蛋后,颇有点自惭形秽、羞涩低头。
老人家虽然也是粗衣麻布,但头顶簪髻却和其他人颇有不同,还斜插着几根彩色羽毛。
老人家走到元璃五步前站立,稽道:“尊上可是来自中土的使节?路过此地有何贵干?”
微风过,衣带飘飘,元璃安静的看着,回了个礼道:“见过老丈,我昨日从大荒北泽阳城过来,只为游历北疆山河,山野道人,并非使节;不知此是何国?何地?何民?”
老人不知道泽阳城,但是中土北疆离此地距离,少说千里之外了,一日过来,必定是神仙人物了。
老人家神色惊讶:“回上仙的话,此地乃北齐国天柜山,附近村落都姓姜,祖上也是从中土过来。”
一会儿,有妇人拿着烤肉条、黄米饼、奶品、瓜果等食物,小孩则端着桌子凳子摆放起来,而后恭请请上仙享用。
元璃谢过,倒也不客气,当即也拿出些金石给小孩,一些个猎物给妇女作为回礼,而后坐下享用起食物来。
众人看见元璃凭空变出东西来,一些妇孺,纷纷跪下,呼喊上仙。壮汉则肃然看着,神色激动、敬慕、也有点莫名。
元璃常在泽阳城,凡人也总归知道修行路,对修行人尤其境界高的人,肃然恭敬,却并没有真正理解到仙凡之别,原来如此,一时感触莫名。
元璃问道:“我没来过北疆之外,见了村落,所以颇为好奇,过来看看,诸位颇有点厉兵秣马,剑拔弩张的意味,不知是何缘故?”
老丈恭敬道:“我听国君曾言,年前神州皇帝曾经遣使前来,欲将北疆各族封侯归国,民众内迁;国君自然是不愿离开故土,但是奈何兵少民弱,也不愿平白起刀兵,对抗中土威严;肃慎氏、程州等小国也是大体如此情况,正尝试将开始将部分民众迁移中土;但是犬戎、东胡等国势大,以前本就虎视眈眈,今必不肯归附,并且要求我们这些小国,也要跟随他们,与中土死战,夺取那花花世界,不然定先将我等灭族。靠近犬戎、东胡附近的小国,大多数已经依附或者灭族,剩余的都是和他们距离比较远,大多也是处于中土和他们之间,自然是进退两难,无从选择!”
老丈神色黯淡,壮汉们愤愤,妇孺则凄然。
元璃道:“我也曾听闻朝廷意欲将北方十五族内迁归国之事,不知道详实情况如此。”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丰功伟绩,多少亡国灭族。元璃心里面叹道,以前还想着跟元琪他们镇守边疆,灭杀这些蛮夷呢;看着这些土憨憨,和中土之民有什么区别?一时五味杂陈,兴致索然。
老丈道:“此事古今皆然,我族能否成活,自有上天安排,九凤天神庇佑,定能度过难关。”
一高大壮汉高声道:“有九凤天神庇佑,定能灭杀来犯之贼!”
众人神情激昂,齐声举戈高呼九凤天神庇佑,灭杀来犯之贼。
元璃问,“可知修炼之事,可曾获传修炼之法?”
老丈惭愧道:“不过祖上所传驱使几种野兽之法。我等山野村民,并无修仙法门“。
又道:“听闻国君以及贵族老爷们有修行之法,民众从军,有大功者,可授予法诀修炼,我等附近村落,但凡从军,有去无回者多,无福得到仙法,因此也不愿从军征战。”
众人听闻,皆愤愤然!
有一众小孩向元璃跪下,纷纷向元璃求仙法。
元璃托手将其扶起,笑道:“传道仙法,并非一点就通,法侣财地,缺一不可,我并无久居此地之意。”
老丈向元璃告罪,并斥责小孩道:“自古法不轻传,你等无此机缘,不得强求。”
元璃道:“此地偏远,群山林立,虽有一份远虑,倒无近忧,你等谨小慎微,或能保得一份安宁!”
老丈称善。
而后,元璃与众人拜别,飘然而去,仙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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