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九得知仙道名宿卧龙生老前辈和他弟子玉虚生拘禁着两条烈龙,颇感兴趣,还问那农家汉子道:“烈龙?卧龙岗上真有龙啊?为何卧龙生老前辈不除掉恶龙呢?”
那农家汉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苦着脸道:“我们曲阿卧龙岗上自古就有龙,只不过不是活的,是死的,是龙的冤魂。并且据说这两条烈龙生前是好龙,是冤死的,所以卧龙生老人家代为看管,不能除掉的。至今本地还有龙池、龙吟桥,还有你方才涉水过来的白龙河,就是我们百姓为了祭奠这两条龙魂,卧龙岗也是这么叫来的。”
叶九一怔,本以为卧龙生前辈是把烈龙当灵兽养的,原来却是拘禁着两条龙的魂魄,叫它们白日里不得伤人。
叶九看看天色,暮色四合,快到掌灯时分了,叶九笑道:“此刻天时尚早,料来过卧龙岗不妨事的,我正好趁着晚饭前拜会卧龙生老人家。只是不知卧龙生老前辈的住处,还要请教这位大哥。”
那农家汉子叹道:“沿着山路进了卧龙岗,沿途有一大片柳林,柳林深处有几间木屋,就是卧龙老先生和他的弟子玉虚生的所在。”
叶九拱拱手笑道:“多谢,在下先行一步了。告辞告辞!”
说罢叶九策马奔着卧龙岗去了,那农家汉子只是摇头叹气,暗道还从未曾遇到过如此大胆的书生秀才,真是少年心性,脾气倔强,天不怕地不怕的。
却说叶九原本以为小小的山岗能有多大,但等到他沿着山路进卧龙岗走了许久时,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夜幕降临,山路蜿蜒,无星无月。
叶九借着暗淡的天光,沿着曲折的山路,暗叹来日若是有暇,一定要好好研习天书乾卷的风地观,天文地理占星术等等且不必提,修炼目力也甚是重要。
走了半晌,山重水复的,更没有看见柳林的所在,叶九暗暗奇怪,难道那农家大哥记错了路途?
等到叶九过了一处两山夹谷间,山路豁然开朗,果然见东边好一片柳林,夜幕下更显得密林幽深,只是蝉鸣虫叫的响成一片,打破了卧龙岗的宁静。
叶九大喜,忙策马而去,但刚走到柳林前,马儿裹足不前,反往后退。叶九暗暗奇怪,甚至但凡马都有三分龙性,前面定有什么危险之物,难道柳林中真有传说中卧龙岗烈龙的冤魂?
就在叶九狐疑之间,柳林中蓦地光华冲天而起,马一声嘶鸣险些把叶九掀翻。
叶九忙跳下马背,拽住缰绳,凝神往林中瞧去,光华霎时间不见,却又什么也没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叶九惟有苦笑,想必是已经惊动了龙魂,不知卧龙生老前辈是不是把它拘禁住了,反正是林中再无动静。叶九也不在意,生拉硬拽的牵着马往林中走去,夜幕迷林,总之是在柳林深处,这时节若是卧龙生在的话,一定能寻到木屋的光亮。
但叶九还没走多远,忽听得一声龙吟,震彻山林,马儿又受了惊吓,要散蹄回奔。
叶九无奈,知道是龙魂作怪,但马儿又不驯服听话,只得把马栓到树上,由它害怕去吧。叶九整了整衣冠,掸了掸一路的风尘,大踏步穿入柳林,要去拜见卧龙生前辈。
正在这时,忽见一条白色的龙影,从林中腾空而起,忽又如九天上银河坠地,直扑向叶九而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龙吟,一条青龙却往马儿扑去。
饶是叶九心里有数,还是吃了一惊,见白龙过来,打出一记风刃,想要一击便把白龙逼退,回身来护马儿,再与青龙战在一处。
谁知叶九想得倒容易,刚刚掠到马匹跟前,猛回头一瞧,白龙仿佛并不惧风刃,如影随形般的飞来。
叶九更是吃惊,没来得及多想,又是两记风刃,连斩白龙青龙。
就见风刃的半月斩似的寒光过处,虽然斩中了龙身,却仿佛斩了个空,从龙身上穿过,丝毫没有造成一丝半点的损伤,就仿佛龙身似空气做的。
叶九一怔,顿时恍然,这是死了的烈龙,是龙魂,无形无质的,任由凌厉的招法,甚至飞剑也休想斩的动。
叶九想到这里,忙用火球术,击出两个火球,暗道但凡孤魂野鬼皆怕火。若是龙魂不怕,叶九也早想好了,实在不行,弃马遁去。
火球术一击出,果然奏效,两条龙忙躲闪退避,半空中划出了两道绚丽的光彩,仿佛龙身似水做的一般,光华流动,倒也好看。
叶九暗暗得意,眼见着两条龙魂还不死心,又飞了回来,叶九五指捻在一处,泛起红光,准备着弹指烈焰。
而青白两龙魂似乎也对叶九手中的一团红光甚是忌惮,只是凌空飞舞,哪条龙也不敢先去。
正在相持不下时,忽听得箫声呜咽,柳林中蝉噪虫鸣声顿时变的一片寂静。
仿佛这箫声有无穷无尽的魔力一般,不仅万籁俱寂,连青白两条龙的冤魂也渐渐的静下来,终于不再龙飞凤舞了,一边儿腾云般的立着一个,让出道儿来。
叶九见龙魂听了箫声甚是驯服的样子,甚是欢喜,以为是卧龙生老前辈来了,朗声道:“栖霞山弟子叶九,特来拜望卧龙老前辈。”
箫声渐近,就见柳林中悠然走出一人,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手捧玉箫,犹自吹着箫兴致未已。
叶九一瞧,忙招呼道:“玉虚生!是你啊,装模作样,还放龙魂出来唬人。”
来人正是仙道名宿卧龙生的爱徒玉虚生,老人家倒也古怪,弟子本是三清弟子,道号玉虚,等到正是拜卧龙生为师时,卧龙生只管叫他玉虚生,以示是自己的门徒。
当下玉虚生收了玉箫,微微一笑道:“不知贵客前来,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叶九牵着马儿过来,看他神色淡淡的,说的还极客气的样子,不由得奇道:“我是栖霞山叶九啊,玉虚生,你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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