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家摸了摸胡子,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一年前夫人怀孕,全家上下都十分高兴。”
“可是外地突然来了个大单,夫人当时身子重,不便运货,对面又要的急,老爷心疼夫人便主动要求带队。”
“夫人觉得老爷一介读书人,从来没压过货,不愿让老爷去。”
“但是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况且这次要货量还十分巨大,一次估计就顶高家全家两三年的嚼用,即使夫人再不舍,高家还是压上大半身价,让老爷雇着走镖的出发了。”
高管家想起这件事便叹了口气,林以追问道:“后来呢?”
“约定到家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老爷还是没回来,夫人当时快要临盆,既要担心孩子,还要担心老爷在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也担心成疾,犯了头疼病,二小姐又不管事。当时整个高家上下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觉得商队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林以皱着眉头脸色凝重,高管家几句话便可以看出当时情况是多么危急。
“好消息是,老爷回来了。”高管家眼神放空,彻底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一个暴雨天,他身上全是伤,眼睛熬的通红,脸色惨白的不像样,可总算是回来了。”
高管家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面容苍老的不像话,“可也只回来了他一人。”
哽咽道:“老爷说遇到一伙劫匪,将他撵到镇子外的山崖那,他只好跳下去,没成想挂到树枝上捡回一条命,爬了好久才跑回来。”
高管家的声音在颤抖,“可是,可是货没了,钱没了,就连跟去的伙计也都没了。”
“我的儿,我的儿也在车队里,我还想着等以后让他继续伺候小少爷哩。”
即使眼前这一切很有可能是虚拟的,林以也不由得沉默在原地。
所幸高管家自己缓过来了。
他平静的语气下是一片死寂:“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动了胎气,早产了。”
“可能是情绪骤然大喜大悲,加上生孩子,身子骨一下子就垮了。”
老人摇摇脑袋,声音低哑。与其说是讲给林以,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
“没办法,绣坊没有新花样,夫人身体不好,府里没人顶事,培养的走货伙计也都没了,高家一下就垮了。”
老年人特有的肿胀眼眶通红,“后面因为夫人喜静,听不得吵闹,所以老爷立了很多规矩。”
林以猛地抬起头来,“你是说高家这些规矩后来才有的。”
高管家叹口气,声音嘶哑,“没错,夫人您是知道的,最慈爱受人敬重的一个人,平常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
“后来夫人一听到有人吵闹的不停喊叫,把老爷急的不行。他大发雷霆,说夫人就是因为府里闹腾,加上因为生意上的事心烦,这才身子骨越来越差。”
高管家想起那段日子,也跟着急的掉眼泪,“老爷陪着夫人,太夫人也身体差,我就立起来管事。”
他连连拍大腿,“可是没用啊,没用啊!”
他直直的逼视着林以,也许是泪珠的反光,眼睛亮到林以不敢直视。
嘴唇颤抖着,一把年纪哭的像个孩子,拽着林以的手直喊:“您怎么不早点回来,早点回来啊!”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沉默了。
【看着他让我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好想哭。】
【草,我真的泪目了,以前看这个副本,只知道玩家一犯规他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之前还特别讨厌他】
【谁知道呢,除了主播没人在意过他,因为他不过是逃游里一粒沙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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