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张书乔连连摇头:“都听夫人您的。”
现在就是让他跪下叫爹都没问题。
……
第二天,沈韵榕按照计划让张书婉以张书乔的名义向老家发了电报报平安,又请了律师上门做公证,因为公寓隶属于法国一家商务运输公司,不是私人所有,手续变更地颇为顺利,顺便又多签了一年合同。多亏张书乔靠着一个法国同学介绍才能租在这里,否则中国人是很难在法租界立足的,这也算是他唯一能派上的用场了。
就让他起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吧……毕竟如今世道不安稳,他们三个女人一起生活也并不安全。这也是沈韵榕并不急着离婚的原因,再说了,她能这么轻易让张大才子还清孽债?
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书乔严格按照囚犯作息生活了三天,脸颊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他在心里一再告诉自己要忍,妹妹不帮他没关系,他还有机会,他的朋友何跃见他几天不露面,一定会来找他的!而到了那时候,就是他千载难逢的越狱机会!
公寓的门铃被掀响,张妈开了门和对面的人面面相觑。
“呃,请问。张书乔先生在吗?你是?”
“先生是找我们家少爷的啊。”张妈随后朝里面喊:“少奶奶!是少爷的朋友来了!”
何跃是知道张书乔在老家有妻子的,倒也不是他主动承认的,张书乔当然也想在社交场上装单身,但是最后因为一些意外没瞒住罢了。
从张书乔的描述出发,何跃一直都认为沈韵榕是一个土气、守旧、无知的乡下女人,却没想到眼前竟然是个这样气质独特的娉婷佳人,即便衣装朴素,却落落大方,眼神清明,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女子中难得一见的潇洒气度。
“原来是张太太,久仰久仰!”何跃客套一番说明来意:“我与张兄约好今日同去诗社,却见他缺席。问了一圈,大家都说没见过他,因此找上门来,还请不要见怪。”
“何先生是吧?请进。他最近确实忙了一些。”
沈韵榕让张妈上了茶,坐下没聊几句,何跃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了咚咚的声音,他奇怪地望过去。
沈韵榕挑了挑眉,让张妈去开锁,张书乔这才终于被放了出来。何跃见到明显瘦了一圈,两眼凹陷,望着自己却目光灼灼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的朋友很是诧异:“张兄,你生病了?”
不止是生病,是生不如死啊!
张书乔多想把何越拉进自己的书房,可是正要张嘴,却又听见沈韵榕突然插进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何先生,你对摄影感兴趣吗?”
张书乔顿时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立正站好。何跃则摸不着头脑,说:“略有涉猎,但不很精通。”
“哦,是吗?书乔最近拍了一些不错的照片,正想和你一起探讨呢。”
我没有,我不是。
张书乔偷偷摇手,一边还挤眉弄眼,何跃更奇怪了:“张兄,你真的没事吗?”
张书乔见对方完全接收不到自己的暗示,无奈收起了想和他单独说话的想法,只是快步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胳膊,又握了握他的手,郑重地说:“何兄,我真的没事。”
何跃显然愣了一下,收回手插进了裤兜。张书乔跟着直接将他推着往门口走去,嘴里说着:“何兄,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家吧,我夫人要休息了。我们改日再聚,改日再聚。”
沈韵榕抱着手看他表演没有阻止,直到他送完人转过头来谄媚地笑了下:“我可没有乱说话,夫人放心。”
跟着就跟鬼撵似的都不用人催溜回了房,自己紧紧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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