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冠初看了一眼,没看懂。抱着逗逗小孩子的心思,笑问:“你娘亲画的是衣裳图样吗?”
可面前小不点鼓着眼睛,很是不悦:“不是衣裳!用这个,酒楼不关门,生意会好!会很好!”
小孩一脸认真。
穆冠初听懂了,但更觉得可笑了,就这鬼画符,是酒楼的经营方法?
他身为穆家三房专事经营各地商铺的主要负责人,对经营酒楼商铺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经验的,需要向一个乡野村妇和一个垂髫稚子来取经?
再说,这画的什么鬼?
然后,他就见小孩一本正经地指着画上的涂鸦,煞有介事:“我娘说,这是一楼,这是二楼。这里,这样……这里,这样……”
小孩还有些口齿不清,但是穆冠初本就是擅于经商,才能管理着穆家的生意。
他一听就明白了,顿时眼前发亮,“小孩,你娘什么时候来?她的想法很有意思,我很感兴趣,想和她当面谈谈!”
“我娘说了,这些我都能说得明白!”
“好好好,你继续!”
可小孩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接下来呢?”
“我娘只让我来谈合作,她说你想关门,就不用继续说下去;你不想关门,我们谈好合作再说别的!”
小孩神色笃定,明明吐字还不算太清楚,却一脸认真严肃。
“合作要签契,你家大人不来怎么行?”
“叔叔,我家就我和我娘,娘说,她的事我都能做主!”
穆冠初怎么想都觉得儿戏。
可是这小孩虽只说了一部分,却让他心中涌起强烈的感觉,按这个办法,酒楼不但不用关门,生意还能更上一层楼。
而且,这不是只适用于这一家酒楼。
穆家的酒楼开遍整个商国,届时都可以借鉴。
也就是说,签一份契,怎么都是他占大便宜。
而后,他就真的和一个孩子签下契书。
签契书的过程,让他也惊讶至极。
这个孩子,她娘把她教得真好,这么小就识字不说,契书上的内容,也能跟他有来有往。
看着小孩珍之重之地把画押的契书叠好放进怀里,再继续讲解纸上的内容,穆冠初都有一种感觉,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而是和她家大人在交谈一般。
后来,酒楼就直接停业装修,钱掌柜是个得力的,找来人手就动工了,现下已经初具雏形。
“小雨,今天你娘又让你带了什么话?”
孟雨再次掏出一张纸,纸上还是用墨炭画的横七竖八的线。
穆冠初可一点不会小瞧那些鬼画符了。
那位赵娘子,虽然画的东西难看点,但是通过她女儿的讲解,也挺好好懂。
再说,有用就行,画成什么样的倒也不要紧。
一通童稚声音的讲解,穆冠初也发表自己的想法,最后,穆冠初珍之重之地接过那张纸。
他朝冯执看了一眼。
冯执会意,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拿给孟雨。
穆冠初温和地说:“这是预付的一半。”
孟雨很高兴。
预付的一半,那也有二十两银子。
而她,不过是卖了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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