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有忽悠,小红就相信了他是一位神仙,忍着剧痛要爬起来给他跪下。
白黎赶紧拦住了她,“逗你的,我就是个正巧路过的游医,看见你躺在这还有一口气,顺手救了你。”
小红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感激地说要给恩人当牛做马。
白黎摆了摆手,“当牛做马就不必了,我用不着人伺候。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府里,就当是赎身了,接下来想去哪就去哪吧。”
小红却固执地说道:“您救了我,我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您。”
白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看你身上的衣服,你应该是丞相府的下人,那你有见过那位国师吗?”
小红摇了摇头,说道:“国师大人虽然是我们的少爷,但因为他出生时天降祥瑞,被太上皇当成是福星降临,出生不过一年就将他接进了宫里。我们这些后来的下人并没有见过国师大人。”
“这样啊,那没事了。”白黎耸了耸肩,“我该走了,这个给你。”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她,“里面是一套衣服,天快黑了,你把它换上后就赶紧离开这里吧。顺着那条路一直走有个荒废的破庙,里面暂时住着个老医师,他心善,会收留你一晚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小红在他身后默默地磕了个头。等恩人离开后,她走进了荒草中,想借着荒草的隐蔽将身上丞相府的丫鬟服换下。
包袱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套朴素的衣裳,上面放了几块碎银,不多,但足够她回到家乡的路费了。
小红顿时涕泪横流,又朝着恩人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决定日后要为恩人立一个长生牌。
白黎先是到前面那个“破庙”里,召出了当地的土地公,拜托他看顾小红几天后,转身回了城里。
回到丞相府时天已经黑了,那一家人正在用晚膳。
一个大圆桌旁,坐在主位的男人应当就是这座府邸的当家。方才那一脸凶煞的夫人,如今却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温婉的表情同让人杖毙小红时的狰狞判若两人。
桌上还有个有些畏缩的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在主位男人的威严下显得十分不起眼。
他这副模样显然让男人很不高兴,“挺胸抬头!缩着肩膀像什么样子!”
夫人连忙安抚道:“老爷,吃着饭呢,莫要生气。我回头再教他。”
男人瞪了她一眼,“每回你都这么说,哪回他能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我都算他有骨气!你看看他,同样都是我的儿子,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夫人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不自觉地用了力,“老爷,是我的错,别影响了您的胃口。”说完她一只手伸到桌下,狠狠掐了一下少年的大腿,“坐直了祁儿。”
少年猛地直起了腰。
男人似乎满意了,不再说什么。一顿饭安安静静地用完后,男人起身去了书房。
夫人带着那名叫祁儿的少年回了后院。
进了屋子,那名少年有些着急地问道:“娘,我的婢女小红呢?我怎么回了府一直没看见她?”
夫人冷哼一声,接过了翠柳端来的茶水,“她?她打翻了我的燕窝,我让人把她杖毙了。”
少年瞪大了眼,“您说什么?她是我的丫鬟!”
啪——
那盏茶被夫人狠狠砸在了地上,她冷着脸,“怎么?你这是在问责你的娘亲吗?”
少年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夫人朝翠柳使了个眼色,翠柳连忙转身从一旁的梳妆柜下拿出了一根戒尺。
夫人接过戒尺,冷声道:“跪下!”
少年默不作声地跪了下来。
“实话告诉你吧,那丫头我早就不想留了。”
少年猛地抬起头来用惊诧地目光看向她。
“我知道你对她是个什么心思,但她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哪里配得上你?”夫人用戒尺轻轻敲着手心,一声一声,仿佛敲在少年的心上,“更别提那奴婢眼光贱的很,她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
少年瘦弱的身体发着抖,轻声说道:“您可以将她赶出府,为什么要杀了她?”
夫人瞪大了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哈!为什么?你说我为什么?”她怒气冲冲地走到少年跟前,手中的戒尺高高扬起,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少年被打弯了腰脊。
夫人仍不解气,一下又一下,打得他浑身颤抖。
“你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没用?那个女人生的孩子现在是国师,你呢?你十六岁了,毫无建树,甚至还喜欢上一个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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